了他一眼,心下早將柳氏棒笞了百遍,如今不想再鬧得像方才一樣難看,遂壓著火問道:“柳氏,按你今日所犯,便是截你耳鼻,令人捶死,也是有的!只我鄭家一向寬宥,念在你終是服侍過大老爺的份上,自去捱了一百棍,倘使你有命活下來,便將你遠賣出去,自此兩不相干!”
明玥在最下首坐著,聽見王氏那句“截你耳鼻,令人捶死”著實微微冒冷汗,不禁看了看柳氏,柳氏鬆開了手,緩緩理著衣襟和髮絲,然後突然地抬頭朝明玥道:
“七姑娘,你前些日子那一病,我並非有意,不過你也算因此救了大姑娘。——你一病,我便沒敢在往大姑娘的院子去,沒幾日,夫人便把我關在院子裡思過了。”
明玥有點兒意外,柳氏這時候了竟替她和鄧環娘說了句話,——雖說之後鄭澤昭大約也是會與幾人說明其中曲折,但柳氏這樣說叫明玥心中頗替她酸楚。
鄭明珠聞言便厲聲道:“你害了昭哥兒不說,還詆譭先母!這當兒竟還有臉提你那害人念頭,真真是飴糖包砒霜,全都毒在心裡了!祖母,您寬宥,她卻還恨著吶!”
柳氏身子顫了兩下,“大姑娘,你這凡事不給人留餘地的性子可真像極了小姐”,不等鄭明珠說話,她又偏頭看向鄭澤瑞,眼中的諷刺稍減,低低道:“小姐走時,瑞哥兒才不滿週歲,我哄著你就如哄著自己的孩兒,這些年屬你對我最是不設防,我也終不忍心。。。。。”
說完這句話,她似沒了精神一般,身子一歪,無力的靠向了明玥的腿,邱養娘立即上前兩步,抽了口氣忙道:“老太太,柳氏怕是早服了毒了,這會兒要不行了!”
焦嬤嬤忙也上前,一看柳氏已然身子抽搐,嘴裡仍斷斷續續的喃喃:“抬姨娘時。。。。。方十七歲,如今已、已半老徐娘,從前的歡喜,也不過。。。。是一場空歡喜,受了這些年孤苦,憑甚死前還要再、再受一場?偏不。。。。。”
話斷於此,身子緩緩滑到了地上,明玥眼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