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手撐著地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然後看向伊雪。
伊雪這才看清楚這位先生的臉,然後輕呼,“是你?”
王寅聽到伊雪的聲音,有些迷糊的眼睛,眯了起來,聚神之後,看清楚了一些,然後也同樣說道,“是你”
伊雪無語,這個人就是當初找泥瓦匠時的那個邋遢男子,也就是張先口中的王師傅,沒想到他住在這裡,也就是胡掌櫃口中的高人。
對於這個人,伊雪印象還是很深的,她當初就有個錯覺,這個不是簡單人。
此時再打量王寅,伊雪看到他有些迷糊的眼睛錚然一亮,在那一瞬間,眼睛裡彷佛看到了慧光。雖然身上的衣服還是那麼邋遢,但他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子精神氣,氣息內斂,有種上位者的感覺,對,就是當過大官的人,才有這樣的氣勢。
撿到寶了,伊雪興奮的想著。
如果王寅知道她是這樣想的,一定會撞牆,堂堂的大學士,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當寶,這不知道是悲哀,還是幸運。
“哈哈哈,姑娘莫非要我去做苦力?”,男子笑著說道,不似剛才那番冷淡。
伊雪含笑,“正是,想不到如今見到先生,真是巧哦”
伊雪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敷衍過去。王寅也沒在意,淡淡一笑,模稜兩可的說道,“確實好巧”
“你需要什麼,我們再談,不過你帶來的酒菜可不能就這麼搬回去吧”,王寅哈哈笑道。
“那是自然,就是為先生準備的,如何帶回去,豈不讓先生和胡掌櫃笑話”,伊雪沒想到胡掌櫃嘴裡的怪人,也這麼風趣,連忙吩咐小軍將衣服收起,飯菜放好。
“這位是胡掌櫃吧,好久不見,來,一起坐下喝杯酒吧”,王寅難得心情好,招呼胡掌櫃一起吃菜。
胡掌櫃激動啊,這個人從來不參加宴請,為人低調,曾經縣令文大人親自來請,他都沒給面子。就這樣,文大人也客客氣氣的走了,還吩咐人要照顧好他。很多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此時能夠與王寅同桌吃飯,胡掌櫃感到自己被皇帝臨幸了一般,坐下來臉色潮紅,顯得有些激動。
伊雪在一旁陪著,看著王寅與坐立不安的胡掌櫃一起談笑,自己和小軍則默默的給二人斟酒。王寅眼睛瞄了一下伊雪和小軍,不經意的點點頭。
喝了半個多時辰,胡掌櫃終於不勝酒力,有些暈了,掙扎著向王寅告辭。
伊雪拜別胡掌櫃,王寅眼神迷離,舌頭有些打卷,“今日…就,就去姑娘家吧,厄—,姑娘,你們,你們有車沒有?我怕走不動了”
伊雪淡淡一笑,“先生,我們有牛車,先生可有收拾的東西?”
也不見王寅說話,一看,居然趴在桌子上呼呼睡著了。伊雪無語,急忙叫來老張頭,將王寅扶上車,幾人這才回家。
“姐,這個人看起來不正常啊”,小軍看著熟睡的王寅,實在是不敢恭維,這簡直就是一個酒鬼嘛。
“高人隱士都這樣,以後記得要尊敬點,有才學的人一般不受世俗約束,也不會太把規矩放在心裡,這就叫變通,做人也一樣,當開心的時候開心,當不開心的時候,就要學會隱忍,不可意氣用事……”,伊雪向小軍說起了道理。
“以後我堅決不當隱士”,小軍嘟囔著說道,但對大姐的道理卻記在心裡。
“有時候是由不得自己的,尤其在官場”,伊雪漫不經心的說著。她讀了不少的官場,知道那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墳場。打仗還能看得見壯烈,血肉拼搏,雖然血腥,但是暢快淋漓,有喜有悲。而官場,勝者是踏著別人的肩膀和血肉走上高位,誰都看不到森森白骨,家破人亡,這樣的爭鬥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伊雪堅決不會讓自己捲入官場之中,她也從來沒想過進入官場。而小軍進入官場,伊雪也是考慮到小軍志向只是司農的官員,並沒有實職,所以沒有反對他以後進入官場。再說了,如果哪天看到情況不對,伊雪完全可以接小軍回來,靠著自己也能讓全家人衣食無憂……。
越扯越遠了,伊雪想著想著笑了,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一行人回到花王村,王寅還在車上呼呼大睡,沒有醒來的意思。
伊雪讓張氏收拾了一間房子,然後又讓老張頭和小軍幾個幫忙,將王寅抬到屋子內。蓋上被褥。
“大丫,這就是小軍的先生?我怎麼覺得不著調啊”,張氏拉著伊雪的手,她實在不能把文質彬彬的學士和這個邋遢的酒鬼聯想到一起。
“娘,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