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和荊慕歡正在房間內等著他們,兩人都是喬裝打扮過,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蕭景泰還真沒把人認出來。
餘老太君一身粗布衣裳,略有些霜花的頭髮挽成一個簡單的圓髻,上面只有一根素銀刻花的簪子,沒有往日裡的通身貴氣,看起來就跟普通的老太太差不多。
而倚在她身側的荊慕歡,安靜的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眉眼,梳著雙丫髻,就像是一個羞怯的小丫頭。
看到蕭景泰二人邁步進來,餘老太君拉著荊慕歡從軟榻上站起來,低聲換了聲:“崔大人和蕭侍郎來了,老身這廂有禮了!”
“老太君客氣了!”崔榮紹率先開口,揚手讓她坐下,這才回頭對蕭景泰道:“荊二娘子上次就說過,這事兒要親自跟你說,你們就在這兒說吧,我帶著人退下去。”
崔榮紹說完,又笑著往荊慕歡跟前走去,半彎著身子,溫聲說道:“荊二娘子放心,只管將你知道的事情仔細講與蕭侍郎聽,在下保證今日之事,絕不會在我崔府洩露出去!”
一直低著頭沒有開口的荊慕歡聽到崔榮紹的聲音後,這才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那張放大了數倍的、帶著和煦笑意的臉,嗯了聲點點頭。
崔榮紹讓屋內伺候的婢子將茶湯盛好後放著,就帶著人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帶上。
蕭景泰這才坐下來,看著一旁還有些拘謹的荊慕歡道:“荊二娘子別緊張,先喝口茶,再慢慢說。”
餘老太君也附和著,用鼓勵的語氣對荊慕歡說道:“孩子,別怕,當時你究竟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只管告訴蕭侍郎,這案子雖然結了,可要是有證據,咱們以後還能去擊登聞鼓,向陛下告御狀,還你母親一個公道!”
荊慕歡的臉色白白的,可這幅精神狀態,卻是比在安慶伯府時好了許多。
她眼睛緊緊的盯著蕭景泰,黑瞳的中心清晰的印著他的樣子,神態十分認真的問道:“蕭侍郎,你會幫我母親翻案麼?”
“只要案子有疑點,本官就一定不會放棄!”蕭景泰肯定的回道。
“好,我告訴你,我母親不是自殺的,她是被荊世男殺死的!”荊慕歡再次提及母親的真正死因時,已經沒有往日裡歇斯底里的激進情緒,淡然得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這個答案,蕭景泰早有預料,所以,他的心境和容色,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點了點頭,表示清楚。
餘老太君雖然也有懷疑,可是當從外孫女口中聽到殺害自己女兒的真兇是女婿時,她還是不可抑制的抖了抖身子,強忍著不讓自己破口大罵,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你也懷疑過我父親吧?”荊慕歡看著蕭景泰問道,眼底的情緒複雜,有悲切,還有嘲諷。
蕭景泰沒有隱瞞,點頭道:“從世子夫人的屍檢情況上分析,本官確實有懷疑過荊世子,能將人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悄無聲息的殺死而不為人知,這個人除了荊世男,很難找出第二個。再者婢女留香和車伕程大海的死,都太過於巧合。兇手越是想要遮掩,卻反而留下越多的破綻,能讓留香迫不得已殉死、讓程大海害怕逃逸,這個人一定是他們都認識的,且能輕易掌握他們生死的人。”
“蕭侍郎你沒能查下去,是有人干預我母親這個案子了吧?”荊慕歡問道。
“是!”蕭景泰點頭。
“是嘉儀縣主,哦,不,現在那個女人,可是什麼都不是了!”荊慕歡冷笑道。
“你父親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殺了你母親的?”餘老太君擦乾眼淚,一臉震驚的問道。
荊慕歡搖頭,瞳孔微微收縮,泛出冷厲的寒光,咬牙道:“那個賤人哪裡夠格?”
“歡姐兒,你這孩子,好好說話!”餘老太君嗔了一句。
荊慕歡卻不以為意,嘴角抖了抖,緊接著說出來的話,卻讓蕭景泰和餘氏老太君驚掉了下巴。
“那個荊世男不是我的父親!”
蕭景泰耳畔嗡嗡作響,腦中不停迴旋著荊慕歡的話。
荊世男不是她的父親,難道她是餘氏紅杏出牆生的孩子?
這個結果,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歡姐兒,你在胡說什麼?你母親不是那樣的人!”餘老太君忍不住喝道。
“外祖母,孫女兒沒有胡說,這話是孫女兒親自聽到母親說的。”荊慕歡眼中的淚滴隨著話語吧嗒吧嗒的跌落下來,心頭又浮現出當時在稍間偷聽到荊世男和母親之間對話時的震撼和驚恐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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