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相對潘辰的印象很不錯,一個勤懇,聰明,努力,善良,大方,正直的好姑娘,而甘相也知道,皇帝對德妃娘娘還是很喜愛的,卻不知是因為什麼。
祁墨州深吸一口氣:“朕……覺得她可怕。”
對著與他一同長大的大哥,祁墨州說出了一句在心中埋藏了好幾天的實話。
這句實話讓甘相意外至極,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那個不可一世,能力超群的皇帝陛下居然有怕的人,並且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這簡直太荒謬了。
“她的想法和行為,讓朕有一種被壓迫的緊張,她還讓朕想起了當年落日谷中的事情,落日谷是朕永遠都無法釋懷的地方,在裡面發生的事情,朕一刻都不願意想起,可是她呢?不知道用了什麼妖法,讓朕這些天腦中揮之不去的都是落日谷裡那些揮之不去的殘酷記憶,朕……沒法面對她,看見她只會讓朕的那些不好的記憶越來越深刻,朕不願意讓她控制了朕。所以,朕要除掉她。”
甘相再次為祁墨州感到震驚,‘落日谷’三個字,他已經好幾十年沒有聽到了,他比祁墨州長几歲,當年落日谷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二十個孩子去,卻只回來了一個,從此以後,一個開朗活潑的小男孩兒,慢慢的變得冷酷無情,那是先帝對他的淬鍊,但卻也在某種程度上,扼殺了他的感情。
“皇上害怕的是回憶,哪裡是德妃娘娘啊。千萬不要一時衝動,釀成無法挽回的大錯。”
甘相站起身來對祁墨州勸慰,可祁墨州眸中的殺意卻越來越重了,沒有回答甘相的話,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涼亭,甘相想追都沒有追上,看著祁墨州越走越遠的背影,甘相面上露出了憂心忡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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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辰在自留地裡折騰,雪都給除掉了,潘辰擔心番薯給凍壞。
張能拿著一個包袱從外面鬼鬼祟祟的跑進來,給月落和秋萍攔著問了半天,都支支吾吾的沒說,直到潘辰過來,才將包袱遞給了潘辰,說道:
“這是姨娘託採買的一個小太監給娘娘帶的東西,是跟潘家的東西一起送進來的,幸好奴才正巧在內廷司,要不然所有東西都給長樂宮的王喜拿走了,採買司的小太監都跟他說了,這是德妃娘娘的姨娘帶給德妃娘娘的東西,可王喜那個王八蛋,居然跟沒聽到似的,說什麼只要是潘家送的東西,都是他們賢妃娘娘的,奴才硬是給搶回來的。”
張能老實巴交,不可能添油加醋說假話,潘辰拿著包袱,將手裡的小鏟子遞給了月落,一邊往葡萄架下走去,一邊往說道:
“長樂宮的人已經這樣囂張了嗎?我這才失寵幾天呀?”
潘辰自嘲的話讓月落她們嘆了口氣,月落上前,替潘辰解開外罩的衣裳,秋萍打了水過來給潘辰洗手,就聽月落在跟潘辰數落:
“之前奴婢跟娘娘說過,可娘娘不相信,還讓奴婢們不要招惹長樂宮,如今娘娘聽到了吧,根本就不是我們招惹不招惹她們的事,而是她們招惹咱們呀!姨娘指明瞭讓帶給娘娘的東西,他們不僅不避開,居然還想一併拿走,可見長樂宮有多囂張了。”
潘辰擦乾淨手,對月落的控訴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是啊,這麼聽起來,的確是挺可惡的。”
不痛不癢的一句話讓月落像是憋了一口氣沒出來,還想說什麼,就給秋萍攔住了:“就你話多,這些事情,難不成你不告訴娘娘,娘娘就不知道了嗎?去拿些膏脂來,冬天裡娘娘的手可吹不得風。”
月落瞪了秋萍一眼,秋萍不怒反笑,月落無奈,只好嘟著嘴往殿中走去,張能下去之後,秋萍也把水盆拿走,潘辰坐在空無一物的葡萄架下,搓了搓手,將包袱給開啟了。
包袱裡叮叮噹噹的,全是些瓶瓶罐罐,潘辰開啟之後,一隻沒放好的瓶子就滾到了她的腿上,潘辰將這很普通的白色瓷瓶拿起來看了看,瓶子外頭寫著三個字‘當歸丸’,然後又拿出另一瓶,上面寫著‘大全丹’,背後有用的藥名,總共十幾個瓶子,潘辰將一瓶開啟後放在鼻端聞了聞,確實是一股子當歸味道,開始還沒想通這是什麼,腦中靈光一閃,就明白了。
這是她那天給柳氏帶去的藥材,柳氏花了幾天的功夫就把那些藥材淬鍊成了藥丸,若是之前潘辰一定會覺得難以相信,可是自從柳氏那天一眼識破了潘辰臉上胭脂有毒的事情之後,潘辰就對柳氏刮目相看了。
潘辰將瓶子全都拿下來放在一邊,瓶子下面就是幾套貼身穿的肚兜和內衫,全都是潘辰的尺寸,柳氏一針一線給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