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江月夜,神色間不由對她讚了贊,還是他三妹聰慧,懂得見機行事。
江月夜狡黠的衝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不用謝。
你家三妹我不為你著想還能為誰著想?
可這下旁邊的江月白就看不過眼了,不樂意的咕噥道:“切,不就拜了個老師麼,至於高興成這樣嘛?讀書真有那麼好?哼,我就不見得,反而覺得多結交些朋友才是正道,沒聽說過‘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麼?”
“靠誰都是假話,靠自己才是硬道理!”江月夜瞧了一眼秦老頭和他爹,見兩人聊得正歡壓根沒注意這邊,於是拍了拍江月白的腦門兒,故意逗他:“成天嘴裡就朋友朋友的,你從你朋友哪兒借的東西還沒還吧?”
“啊?”江月白猛然間想起了這茬,驚呼道:“三妹不說我還真忘了,糟糕糟糕,過兩天一定要還了去才行。倒不是怕他們認為我沒有信義,只不過過年嘛,家家都需要購置吃的用的,若是我能拿一點兒去,他們就不用捉襟見肘了。”
江月夜聽了江月白的話忍不住望天。
二哥喂,你倒是心好,還擔心起了人家錢不夠用,可是咱們家也窮啊,你怎麼不擔憂擔憂?
但是緋腹歸緋腹,江月夜自己也認為應該趁著過年還了去,就當是為了還人情也該去串串門兒,拿點東西拜個年啥的也花不了幾個錢,最重要的是不能落了江月白的面子,否者他以後在朋友圈免不了被說道,這讓他這個視朋友如命的二哥怎麼能好過?
這邊三兄妹興致正好,那廂乖乖坐在宋氏邊上的江月誠忍不住多扒拉了幾口飯菜。
多吃點飯才能趕快長大,這樣哥哥姐姐就不會當他不存在了。
江月詩一個勁兒的猛吃,嘴巴都塞不下了還是眼睜睜的盯著那盤油鋥鋥的紅燒肉眼睛都不眨。
宋氏掏出手帕為她揩了揩嘴巴,輕責道:“慢點吃,開年來就六歲的人了,可不能再這麼不懂禮。瞧你這胡吃海喝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你八輩子沒吃過肉了呢!”
江月詩眨眨眼,天真的問:“娘,八輩子是多久?”
“呀,八輩子麼……”宋氏想了想,解釋道:“就是從小到老又從小到老,一直重複八次就麼久。”
“哦。”江月詩頓了一下頭,然後又夾了一塊紅燒肉進嘴裡,煞有介事的回了一句:“那我已經半輩子沒吃過肉了。”
合著,江月詩覺得她活了六歲就已經是半輩子了。
宋氏哭笑不得,只能又多往小女兒的碗裡夾了一些肉,既心疼又心酸的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她倒是對這個小女兒多嬌慣了一點。
想當初養育三閨女時,不管是走路還是坐姿,都是一板一眼的教的。她希望她的女兒能懂禮識俗,所以一點也不敢含糊,不強求她能達到知書達理的高度,但該有的儀態和風範卻是不能隨意糊弄的。
然而等她再面對自己最小的女兒時,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了。
大概是這最後一胎生得尤為艱險,所以心態就有了些不同吧。
她這一生只願她的小兒子和小女兒平平安安的長大,有兄長姐姐們照拂著,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安快樂就夠了。
正文 詩經
秦老頭在江家吃罷年夜飯,又白撿得一個學生,到了深夜才滿心歡喜的回了自己的住處。
心情好睡眠也好,在床上躺了不一會就夢周公去了。
不過江家一家子卻沒這麼早睡,五個孩子被江家兩老勒令守歲,說什麼都要睜著眼撐到天亮。
江月夜在現代也曾聽過這樣的習俗,但是卻從沒真正履行過。
誰大晚上的不睡覺坐著發呆呀?
在二十一世紀有電腦有電視機有各種先進電子產品的福利下,她都不曾守過夜,為毛到了這個連撲克牌都沒有的古代卻還要眼巴巴的熬通宵?
江月夜一聲長嘆,最終還是在宋氏赤/裸裸的目光下化為了虛無,認命似的軟趴趴的低下頭去繼續擺弄手上的針線活。
她前世是一個服裝設計師,所以在裁剪和針線方面還是個行家呢。
原來的江月夜也被宋氏□□過女紅,咋見女兒飛針走線倒不顯得多麼驚訝,只是微微有點困惑而已。
畢竟,一個學了女紅七八年的女兒,技藝忽然精湛了起來,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這陣子她三閨女的性情變化也不是一點兩點了,習慣了以後也不覺得怎麼,全仗老天眷顧吧。
又一顆七彩琉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