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冬青識文斷字,還奇思妙想賺起了大錢。
相比之下,自己就顯得十分無用,只會使憨勁兒,比二狗幸苦數倍,賺的錢還不及二狗十分之一。
翠枝從門裡看到大狗微屈的背影,做了好幾年夫妻,一看就知道大狗心裡煩什麼。
放下手裡的花生,出門坐到大狗身側,輕輕靠攏一些,兩廂貼合。
“大狗,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嗯?”大狗抬眼,對翠枝扯了扯嘴角,“你明白就成,別往外說。”
翠枝握住大狗粗糙的大掌,彎起唇角,黝黑的面龐彷彿透著些柔光。
“咱換個思路,我們是一家人,你們兄弟還小的時候,是爹爹和娘頂著整個家;後來爹孃年歲大了,二狗又心智不全,就是你頂著這個家;如今二狗好了,也是時候讓他頂一會你說是吧?”
這話讓大狗的笑容禁不住多了些,“媳婦兒你真會說話,我李大狗這輩子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兒,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
“我說的是事實,二狗能賺錢他也沒全部私藏,冬青說過,是二狗出主意讓她教我做點心做菜的。”
翠枝說著頓了頓,認真看著大狗周正的眉眼,“還有……能嫁給你才是我的福分,爹孃不拿捏我,你也將我放在心上,我的丈夫頂天立地,於我而言,是最好的。”
大狗一時覺得胸中火熱,脹滿了不知名的情緒。
嘴唇動了動,卻實在嘴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抬手將翠枝攬進懷裡。
翠枝溫順的任由大狗抱著,安靜聆聽大狗強有力的心跳聲。
瑾瑜從屋裡往外走,還沒出門就看到自己的大哥大嫂相擁而坐,立刻又悄悄把腿收了回來。
他倒是覺得無所謂,不過是相擁而已,但大哥大嫂終究比較保守,可能會不好意思。
大狗和翠枝對此毫無察覺,翠枝仰頭看著大狗,笑道:“我跟冬青賣了三個月點心,分到了三兩銀子呢,加上之前娘給的二兩,我們有五兩私房錢!”
大狗又嘆一口氣,“比起以前,手裡常年只有幾十文錢,現今確實是很多銀子,但跟二房一比,實在不夠看。”
以前只有地裡的收入,除去餬口的口糧,繳了公糧,餘下的糧食拿去換作銀子,至多一二兩。
他們家多少年也只存下十幾兩銀子,兩年的災荒造了個乾淨。
父母在世,當家的自然是父母,銀錢全在王氏手裡。
王氏沒有苛待翠枝,時不時給上幾十文錢作零花,逢年過節都拿錢扯新布做衣裳。
如今不足半年,翠枝手裡拿了五兩銀子,後面還有持續的收入,怎麼看都比之前好了數倍。
但二房一個月的收入就是八九兩,就算上交父母二兩,都還剩六兩上下。
這個差距,大得讓人難以忽視。
冬青從耳房出來,看到瑾瑜站在院裡,疑惑道:“你不是去陳叔家找陳君然麼?為何出來半晌還站在這裡?”
瑾瑜往唇上豎了根食指,“噓!”
冬青立刻噤聲,輕手輕腳湊到瑾瑜身側,發現原來瑾瑜在聽大哥大嫂的牆角。
只見翠枝冷著臉跟大狗說話,“做人要知足,二狗上交給爹孃的錢,他們夫妻二人根本就吃不完,剩下的能便宜了誰?”
“翠枝你別惱,我就隨口一說。”大狗苦著個臉。
他也不是說見不得二房錢比大房多,那是人家夫妻憑本事賺的錢,甚至沒從家裡拿一分一毫的本錢出去,而他們點心生意還是冬青墊上本錢,不吝教翠枝手藝的。
只是對比下來差距大,順便提了一嘴,沒想到翠枝會生氣。
翠枝神色鬆了鬆,“這話萬萬不能讓二狗和冬青聽了去,不然他們會以為我倆貪得無厭,得寸進尺。他們願意拉我們一把是情義,沒有理由將我們從青壯年就養老送終。”
大狗嘿嘿笑了笑,“翠枝你說的在理,有手有腳還能把自己餓死不成?再說現在我媳婦兒是手藝人,日子總是會一天比一天好。”
院內瑾瑜與冬青對視一眼,心裡有些打算。
兩人並肩跨出門去,坐在石坎上的翠枝和大狗看到冬青夫婦,立刻站了起來。
“二狗,冬青,你們的挑花刺繡做完了?”
瑾瑜與冬青相視一笑,道:“還沒呢,我們出來,是想跟大哥大嫂商量件事。”
翠枝和大狗皆是一愣,“什麼事?”
冬青道:“是這樣,最近這挑花刺繡訂貨的人很多,瑾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