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恢復多少。
女兒之前留給她的藥,她只用了止血的,其他的並無說明; 她不敢亂用; 怕傷害了對方。
而那人的傷可不僅僅是外傷。
他外傷不但看著很重,以至於身上到處都是傷疤,但他內傷據說更重; 到現在都每天還在劇烈咳嗽。
而聽他說; 他體內真氣無人疏通,此時順著經脈亂竄; 只能慢慢修養,短短七天的修養,根本治不好; 只能讓他的外傷得到一些虛補。
但是畢竟是受傷了,喝藥總比不喝強啊!
再說了中藥,本來就是以內補為耗,更是需要大把時間來調養身體。
所以陳玉娘在看到對方已經用完了上一次她去買的分量後,這次又去了和仁堂,買了一批迴家了。
不管如何,哪怕是調養的慢一點; 也不能不喝。
她乘坐馬車到了河西村,照舊付了銀子,然後下了車,行走在涼風悠悠的河西村道上,面上掛著一絲愜意的微笑。
而此時,河西古道,河水叮咚;鳥語嘶鳴,花香漂散,浮在這蔚藍的天空中。更顯四周一片怡然自得,讓她心情大好。
她款款踱步,行走之間,裙襬蕩成朵朵水蓮,面上甜笑,回想著這些天的經歷。
自救了古尋那天起,家中便增添了一絲人味兒。
對方雖是個男子,但卻不像她曾經遇到過那些庸俗男人,只是除了比較寡言之外,反倒是頗有風度,不禁令陳玉娘生出一絲好感。
對方雖然重病在身,但卻不懶惰。
在她家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對方也不曾刻意使喚她,反而一個重病之人,卻時不時要幫她做些事。她拗不過他,只好使喚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並不受累。
可這樣的品質卻是讓陳玉娘在心中震驚。
畢竟,這樣的男子,她活了這麼多年來並未見過一人。
沒錯,是真的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沉默寡言,卻從來不多賣弄自己的聰明,但總是在自己身邊,當她需要什麼的時候,悄悄遞上上來,不禁讓陳玉娘怔住。
她要做飯的時候,對方乖乖的打了一桶水過來,她嚇得趕緊讓他歇下來,可對方卻搖搖頭,古銅的黑臉上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淡淡道。
“我受了傷,但不是斷了手,住你家自當是要幫你做些事來報答你的。”
“可你不是受傷了嗎?”她那時這般道,心中還有著一絲淺淡的擔憂。
而後就看到那黝黑的眼眸散發這一股笑意。
“受傷,並不代表我還柔弱的提不起一桶水。”
然後她便無言,也未曾告訴他,她從來都是打半桶水,可能還真柔弱的提不起一桶水。
但這只是其中一件事。
對方還有其他種種事蹟。
比如天陰之時,快要下雨的時候,她來不及收被子,那人總是不動聲色的幫自己做好一切。
在自己需要生火做飯,看顧不來的時候,悄然走進來,幫自己添幾把火。
而自家牆院太低,對方又是想辦法給圍牆外削起了一圈圈竹杆,等待夜晚村人入睡後,慢慢紮好。
種種點滴,雖是小事,卻記在陳玉娘心間不曾忘卻。
這樣的生活,她曾經在十幾年前想過。
只有她和她未來的夫君,兩人粗茶淡飯,平平靜靜過一輩子。
只可惜,事與願違。
痴心錯付的下場就是如今獨身終老。
這七日,他們之間的默契點滴,一點點滲入陳玉娘心間,她卻萬分不知所措。
那人很低調,但存在感卻不弱,縱使給這寂寥的家中增添了一絲人氣,讓陳玉娘在寂靜的夜裡,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對方眼中的傾慕之心,陳玉娘看的很清楚,卻不知如何處理。
作為曾經善水閣八仙之一玉娘子,她在善水閣近二十餘年,看過的男人數不勝數。
英俊的、有錢的、貴氣的、有才華的各種各樣的男人都有,而這些完美的表皮下,那醜陋的內心,陳玉娘看的一清二楚。
雲雨過後,或是一張銀票,或是幾句假意承諾,總使得一眾美人失魂落魄,最後淪陷沼澤,不得自拔。
她在善水閣看過了多少兒女情長背後的黑暗齷蹉,也看過了多少媚笑歡顏背後的傷心絕望。所以對於她來說,看清楚男人的真面目,並不是那麼難,反而是一件異常簡單的事情。
看清男人的真面目,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