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克己指腹摩挲:“弄疼你了?”
阮慕晴面頰泛紅,嬌羞地轉過了身。
沈克己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從後面抱住她溫存一陣。阮慕晴待他不如當初,自己待她何嘗不是,終究經歷了這麼多不愉快。有些事不能丁是丁卯是卯的說出來,讓時間沖淡是最好的辦法。
兩人起身梳洗更衣,又用了早膳,隨後一道去了書房。上巳節在即,屆時江邊會舉辦曲水流觴,吟詩作賦助興,於沈克己是個機會。
前一陣,阮慕晴給了他一首《春江晚景》,春意盎然,生機蓬勃,詩情畫意完美結合,令人眼前一亮。
旁的不提,她的才情著實叫人五體佩服,跟了自己,委屈她了,如是一想,之前生出的點點不快又漸漸消弭。
見阮慕晴擰眉沉思,頗有愁苦之色,沈克己走了過去,撫了撫她的臉龐:“莫要逼自己,你為我做的已經夠了。”
阮慕晴心裡一虛,她並非在替沈克己想詩詞,而是在盤算後路。既然想放棄沈克己這艘船,她自然不捨得再大方地把自己肚子裡這些寶貝便宜了他。她的存貨也不多了,這可是自己立足的資本。才女誰不喜歡,劉鴻暉也不例外,當年也主要是靠著這些詩句,引得他對自己傾心,至今念念不忘。
阮慕晴乖巧笑道:“離上巳節沒幾日,我想再盡點力。”劉鴻暉那情況未明,眼下她還是得靠著沈克己。
沈克己心頭一暖。
轉眼就到了三月三上巳節,每逢此時,人們都會臨水飲宴。尤其是年輕的姑娘們,在這一天會打扮得花枝招展,力圖在這一天豔壓群芳,覓上一如意郎君。
阿漁帶著家裡的幾個小侄兒們去湊熱鬧,今天必須有大熱鬧看。
見到阿漁,認識她的人都露出善意的笑容,眼下在絕大多數看來,她都值得萬分同情,遇人不淑至此,豈不可憐,情至意盡也讓人可敬。
面對善意,阿漁回以微笑,面對不懷好意的幸災樂禍,阿漁也毫不猶豫地懟回去,弄得說話人也訕訕地離開。
阿漁佔著理,可以理直氣壯懟人。
沈克己和阮慕晴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榮王府在京城頂著王府的招牌,卻是分毫無實權,又和謝家鬧得老死不相往來,還是理虧那一方,敢於落井下石的人可不少。
饒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沈克己在尖酸的刻薄下都忍不住白了臉,靠著一股氣強撐著才沒有落荒而逃。
而阮慕晴在被連諷帶刺了一番之後,含著淚對沈克己說自己受不住了。
沈克己萬分憐惜和愧疚,他原勸她別來,可她說想陪著他一起面對流言蜚語。此刻她受不住了,沈克己也不覺失望,只有更憐惜,她身為女子,處境比他更艱難。
“那你先回去吧。”
阮慕晴握了握他的手,鼓舞一回,這才走了,卻沒有回別莊,而是讓小蝶去尋劉鴻暉的行蹤。來時她看見他了,身邊還有一個美人,看樣子不是正妻,可週圍人對那個女人依然客客氣氣的,因為她是劉鴻暉帶來的。
阮慕晴緊緊絞著帕子,這一切她原本唾手可得,卻被她棄如敝履,這世上最不甘的便是——我本可以。
趕過去的路上,阮慕晴不慎遇到了阿漁。
阿漁勾了勾嘴角,好巧哦!
阮慕晴心裡一慌,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忐忑。
阿漁卻是正眼都沒多她一眼,做了一個漂亮的花環戴在小侄女頭上,哄得小姑娘笑顏如花開。
若是阿漁上來為難她,她不高興,可被無視了,阮慕晴同樣不開心。咬了咬後槽牙,走著瞧,謝氏在劉氏面前算個屁。
阮慕晴身體裡湧出無盡的鬥志,昂首挺胸走了過去。
阿漁微微笑著看了看那個方向,默默給她加油。務必要讓沈克己帽子顏色與眾不同,也好讓他嚐嚐被枕邊人背叛的滋味。
原以為得到沈克己廢了之後,兩人才會離心離德。哪想他們那不顧世俗不理道德的真愛如此禁不起折騰,這才多久啊,就分崩離析了。
與人應酬的劉鴻暉無意間瞥到了身單影只蕭蕭瑟瑟的阮慕晴,不由打發走對方,抬腳跟了上去。
他遠遠地跟著阮慕晴到了一個極為僻靜的角落,就見她終於停了下來,停在一片殘花前,這一小片花不知被哪個毫不憐香惜玉的摧殘了滿地。
阮慕晴蹲了下去來,不一會兒又站了起來,撿了一根樹枝,竟然開始就地挖坑。
不明所以的劉鴻暉耐心看下去,只見她挖出一個淺坑之後,捧起滿地殘花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