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澈和慕容浴相談甚歡,這慕容浴看起來見識頗豐,奇聞異事可謂是信手拈來,而軒轅澈亦是博聞強識之人,一時間兩人你來我往,淋漓暢快,竟有種相見恨晚之感。
“我乃京城人士,只是自幼遊歷在外,鮮少歸家,此次得家父所託,帶舍妹來楓林拜訪林伯伯,順路便四處遊山玩水一番。我這妹妹自幼調皮頑劣,誰知這一出來,便如出籠的鳥雀,幾番勸誡都不願回京。”
他說著苦笑著搖頭,看了眼慕容燕玉,一臉的寵溺,“今晚她瞞著我們隻身出府,誰知竟叫那歹人給盯上了,若非子軒兄仗義出手,救她於水火,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軒轅澈隨著他的目光,看了眼正垂首傾聽的慕容燕玉,淡淡道,“慕容兄客氣了,只是確如其言,燕玉姑娘如此清麗佳人,出門在外,少不得侍衛丫鬟貼身跟著。”
女子臉上一紅,嬌俏道,“謝謝子軒哥哥,燕玉記住了。”
眾人心裡一驚,這聲哥哥,端的讓人聽出了含情脈脈之意,林月轉頭看了她一眼。
慕容浴心裡亦是一凜,他抬眸看了眼自己妹妹,卻見她低垂著腦袋,手裡握著的竹筷正不斷把弄著前方小碗裡的吃食。
雖然他自幼不在家,但是他們兄妹之間並未有嫌隙,對於她這一緊張,手便停不下來的小動作,亦是十分清楚的。
只是這男子…舉手投足間隱隱流露出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只怕不是個小角色。
他劍神思索片刻,便將酒杯滿上,和軒轅澈再一次輕碰飲盡,“不知子軒兄家住何方?”
軒轅澈將杯盞放下,道,“說來緣分,我亦是京城人士,此次因公務,將去平陽一趟。”
“哦?”慕容燕玉手一頓,慕容浴饒有興趣地繼續追問,“竟是如此有緣,不知子軒兄家住京城何處,待回京稟明瞭父親,我等自登門拜謝。”
軒轅澈輕笑,“慕容兄何須如此客氣,你也說了,我等有緣,拜謝自不必了,若慕容兄不嫌棄,回京後我們再約,開懷暢飲一番。”
“好!我就喜歡豪爽之人,子軒這兄弟,在下交定了。”
悅昕看著他們稱兄道弟,卻看不明白。
因著身份特殊,軒轅澈平日裡並非一個性子外放之人,亦不似會平白無故便對一位剛剛結識不過一個時辰的人如此,且看他一開始對慕容燕玉的態度便可得知,他雖然救了她,卻並未放在心上,也不曾想過與對方深交。
以她自行腦補後的大膽猜測,事情應是如此發展。
他們在出了客棧後,軒轅澈和阿大被人群衝散,偶然遇上慕容燕玉被壞人看上美貌,欲強行佔有,正好被他撞破,便命了阿大出手相救。至於他和慕容燕玉之間是否還有其他的交集,比如脫衣…她看了眼軒轅澈身上完好無缺的衣飾,打消了此一念頭。
這其他,目前而言不得而知,但是看她的姿態…或許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軒轅澈的態度,卻是在眼前的男子出現後,或者是…對方自報家門之後!
腦中念頭一閃而過,悅昕一驚,突然直起身,動作過快,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茶盞,眾人的眼光一時間全集中在她的身上,她羞惱,忙輕聲致歉。
珠兒將她拉開一些,喚了小二收拾妥當後,又重新給上了熱茶。
茶香嫋嫋,悅昕端起輕啖了一口,眼神若有所思地落在前方軒轅澈的身上,卻見他亦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嘴角噙笑,眼裡一抹讚賞。悅昕不動神色地收回了目光,心裡卻極是震撼。
所以,這慕容家,便是京城吏部尚書慕容華魏家?
據悅昕所知,雖然這慕容華魏只官至尚書,在京城並非達官顯貴,但是他的父親慕容簫飛,卻是翰林院院士。
翰林院平日裡負責修書撰史,起草詔書,亦是軒轅養才儲望之所,是極重要的一個部門,而作為院士,這幾十年裡,慕容簫飛培養了朝堂裡半數的人才,在京城的威望可見一斑,而慕容一家,目前仍獨身於黨派之爭,一心衷於皇上。
若是能將他們拉攏,確是如虎添翼,只是,會有這麼簡單嗎?慕容一族,從一開始便不曾介入,那末,此時便更沒有道理參與其中。
她轉頭,托腮凝向窗外,卻似恍然間發現了新大陸,眉眼一彎,嘴角輕揚。
夜色如綢,月上柳梢,寬廣無垠的蒼穹橫掛一輪明月,清白的光輝淡淡地灑在楓林鎮上,如銀雨紛紛,籠罩出一種美輪美奐。
她看得痴了,沒有想到,登高看這夜空,竟是這等的美,莫怪這酒樓如此受歡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