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靈春等人領命而去。
軍中的郎中來得極快,外面的侍衛代傳聲剛落,肖龍華觸及賀錦年不解的神情,已朗笑道,“這郎中是本候派人傳來,攝政王可別嫌棄老夫太過麻煩,本候見攝政王近來面色一直欠佳,雖說攝政王年輕,可我們從戎之士常年馳騁沙場,若年輕時不懂得愛護,到了老,就會落得一身病,攝政王可別認為本候是危言聳聽!”
只要郎中進來,屆時便可以他的眼色行事,想借此挑開床榻上的簾子也不是什麼難處。
賀錦年淡淡頷首,眸子看向眾人,是微斂的古井潭水平靜得驚人。
賀錦年的第六感覺已經明顯感應到離她的帳外百丈外,至少有數千名的精銳士兵正嚴正以待,她笑得有些高深莫測,露出潔白的細牙,“不必,本王實在倦得很,休息一晚自然恢復,眾位請回!”說完,她直接步及床榻邊,兩下便將床帳勾起,轉身時,那神情分明是一副眾位請察看的模樣。
她不想與他們周旋,多說一句都是在浪費時間,她珍惜與顧城風相見的每一分每一秒,何況,肖龍華之心她根本不必借用第六感覺去觸控,已明白其義。
百里殺雙拳一揖,光明正大道,“方才聽得侍衛回報,攝政王帳中有對話之聲,末將擔心營中混進了奸細協迫攝政王,不得已方闖進來一看,多有得罪了!”
“得罪,得罪!”肖龍華也抱以一拳,眼睛卻直瞄向那床榻,看到鋪得整整齊齊的被褥,別說是個人,就是隻貓也藏不住,而榻下是空的,這隻需在進帳時,就可一目瞭然。
這帳營中沒人。
莫說是肖龍華難以置信,便是百里殺也覺得驚疑,那兩名侍衛可不是普通的侍衛,他們曾在皇宮做過一等的侍衛,警性高,他們在彙報提及曾聽到賀錦年的哭聲,何況,賀錦年的紅腫的眼睛也是騙不了人。
究竟會是什麼事竟讓這個年紀輕輕就成了攝政王的異性王爺在自已的帳營中,半夜啼哭?
不會是夜半驚夢,賀錦年巡視回營也不過是盞茶時間!
百里殺原本沉靜的眸色,帶了些許的探究看向賀錦年。
肖龍華料不到賀錦年如此直接了當地揭開,如被當場抓包,老臉一紅,訕訕一笑,幾步至賀錦年身前,微微俯首躬身,索性攤開直言,“攝政王請諒解,本候從戎數十年,向來不放過任何疑點。攝政王是先帝爺親賜的異性王,又是新帝的肱股大臣,攝政王的健康是是蒼月社稷之福,本候謹慎些,也是為了攝政王的安全考慮。”
賀錦年唇角緊緊一抿,窄袖下的雙手緊緊攥住,手背上青筋浮動,周身泛著一股殺氣。
肖龍華亦是習武之人,焉能不知此時的賀錦年已處暴怒邊緣,象是隨時要出手一掌擊斃自已,後背禁不住浮起一層冷汗,卻依掉撐著沒有退出安全距離。
賀錦年突然幾步移開,卻一眼看到銅鏡中自已一張蒼白得象長期吸毒的臉,心裡徒然升起一種厭棄感,她不敢再細看,轉開身後,走到茶几邊,緊攥的拳頭展開,隨手從茶几旁的捲筒裡拿了一捆卷軸,未展開,又放回。這些擱在床榻邊的全是一些軍情的分析,每到夜裡她失眠時,就會看一些。
她想找些東西分散自已的注意力,卻不知道要做些什麼,這種狂燥、不安、無所事事的情緒每晚都會出現,通常,她都會……
賀錦年秉著氣息瞄了一眼擱在茶几上一壺酒,咬唇肌收縮了幾下後,賀錦年驀然伸出手,拿起了酒壺,迅速地倒了一杯,金黃色的液體,是杏花釀,產自大魏通州的名酒。
自從顧城風“駕崩”後,她在他的帝陵前狂飲了四十九天的酒後,夜裡飲幾杯,已是她的習慣。
參戰後,怕耽擱軍情,不敢醉飲,卻一時之間戒不掉習慣,只好挑不醉人,專適合女子喝的甜酒。
賀錦年仰頭一倒,喝得太急,金黃色的液體順著蒼白的唇角溢下,轉身,將酒盞重重往案上一擱,輕咳一聲,含笑,清晰開口,“怎麼,還要本王給祝位獻酒?”
眾人一驚,忙告退!
賀錦年揮手便將滅了宮燈,一抄手就將茶几上的灑壺掀翻在地,眼裡是灰色的,落滿了灰塵。
驀地,她雙手剛掩了臉,便感覺到那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賀錦年吸了一口氣,將心中喧囂著的難過慢慢壓下,“城風,對不起,我不但讓自已變得又瘦又醜,還成了……酒鬼!”
她環抱著自已,身體象有無數個洞,到處在透著風。
她每夜都是如此煎熬,飲幾杯後,睡片刻,惡夢醒來,然後巡邏全營,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