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瞥了賀錦年一眼,輕聲問,“瞧你狀態不錯,醒來有一陣時間了吧,怎麼不來找我?也不肯回大魏……哎,這些年,我倒是擔心你,可世人皆知,你被景王……不對,應是蒼月的皇帝護著,我不過就是一些普通醫術,放在這個時空,缺乏太多的儀器,連手腳都施展不開,也幫不了什麼忙。”
她用含蓄的言辭對映,提醒著申鑰兒為什麼不回大魏,在伴隨著婉嘆的尾音中,顏墨璃精準地捕捉到,一絲異樣的神情從賀錦年的眼底浮起,雖僅一瞬,隨著眼睫輕輕一眨便消逝無蹤,可她還是能讀出,那是一種陷入沉痛的回憶時心情!
她很快就將之解讀為,申鑰兒知道了申氏一族對她的殘害。
賀錦年闔上眼,象往日一般,往那張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的搖椅深深一靠,因為重力的後移,搖椅便一上一下地輕輕搖晃起來,她舒服地喟嘆一聲,輕輕揉著太陽穴,聲音呢喃中帶了些許的冷漠,“醒來有一陣了,只是躺了四年,身體各個機能都在下降,尤其是肌肉感到無力,所以,在做復健。”
四年前賀錦年的五策揭開了申氏一族的真面目,原本,按著她的計劃,在顧城風登上帝位後,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顏墨璃。
只是當年她答應了顧城風,不再踏入大魏一步,所以,她的復仇不得不暫且擱置!
而在她知道自已就是姚迭衣時,她回憶起兩次死亡,她的生命中都曾出現過同一個女子,那就是現代的許莉,大魏的郭嵐鳳。
可她搜遍枯腸,也找不出自已和顏墨璃之間有任何的恩怨,甚至,她分析不出顏墨璃如此處心積慮置她於死地的動機!
顏墨璃是受過二十一世紀高等教育,她並不是一個噬殺的人,而且,她是個心理師,在心理方面應不會有嚴重的殺人暴力傾向,否則,她不會成為她們的心理疏導師,所以,她斷定,她和顏墨璃之間肯定存在著致命的恩怨!
雖然她因為承諾不能親赴大魏,但她找到了葉明飛,她思忖著,以葉明飛為首的影衛既然能在大魏挖出她就是申蘇錦的真相,那他一定有辦法替她查出有關郭嵐鳳的秘密。
這一問,竟意外地知道郭嵐鳳竟是桃園谷的弟子顏墨璃。
有關桃園谷的事情,賀錦年也僅僅是從燕京城門之變時,白裡殺臣服在顧城風的足下,賀錦年方從顧城風那裡得知,原來白裡殺的新續娶的一個妻子為他誕下一個兒子,而這個女子正是桃園谷的弟子。
顧城風告訴他,在朝臣裡,尤其是武將,身邊的家眷有不少是來自桃園谷。
這也是他在短短几年時間,拿下蒼月的重要手段。
既然顏墨璃是桃園谷的人,她卻擅自對她下手,這顯然更不合理。
她現在就是來找這個答案!
因此,她暫不會動手殺她,因為她認為,顏墨璃兩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絕不是巧合。
她預感眼前的藏得最深的女子很可能與百年前的姚迭衣有著某種恩怨,她想破除血咒,就得從這個女子身上開啟缺口,揭開百年前的真相。
因為顏墨璃曾給申鑰兒的身體輸過血,破了申鑰兒第六感覺對她的窺探。
她現在易容成申鑰兒,讓顏墨璃對她產生鬆懈,這對她反侵入顏墨璃的思想,很有利。所以,現在,她能清楚地感應到顏墨璃此時的情緒,她在害怕、在掙扎、最後自已進入理論思維的誤區!
顏墨璃走到書桌邊,挑著桌前的幾盒茶罐,隨口問,“要喝點什麼?這裡只有茶,可沒有咖啡和紅酒!”
“這還需要問我?”賀錦年睜開眼眸,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睨了一眼顏墨璃,“老規距吧,就喝你調製的寧神茶吧,我趕了一夜的路,真有些倦了,我想先在你這歇息會,等天稍黑一些,我去找阿臻!”
顏墨璃瞬時整個心都安了下來,唇角的笑綻得更為輕鬆,喝了她特製的寧神茶,整人個的精神就會放鬆,那她就有機會對她做一次催眠。
如果賀錦年對她有防備之心,怎麼可能輕易把自已交代給她?
寧神茶她這裡一直有備,這些年,秦邵臻常常夜不安寢,她給他配了不少,但她不敢輕易對他進行催眠,因為這個時空的人,因為對催眠不瞭解,很可能會將這歸類於邪術。
泡好熱茶後,顏墨璃端到賀錦年跟前,遞給她後,見她輕啜了幾口,便拉了一把凳子在賀錦年的身邊坐下,象往常一樣,兩指輕輕釦上她的太陽穴位,六輕一重地按壓起來。
少頃,感覺到賀錦年的呼吸越來越緩慢後,她輕輕地在她的頭頂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