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纖細白皙,就跟她的身材一樣,細長細長的,但足夠好看。
容曉蓉如此明顯的抽了陳一三的猴牌,陳一三那石頭腦袋只當自己走了狗屎運,但項峻門兒清,這怕是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打算,想拉他下去,而後再踩著他的背自己爬上岸。
這女人,夠有膽!也夠狠!
不過這兩樣,從二人初識的時候,他不就實打實的領教過了麼?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這女人還是個女人麼?面對三個持槍的大男人,一點都不怕的
但,現在看她,頭髮隨意的在胸前紮了個鞭子,面上一片紅暈,突然覺得好可愛是怎麼回事?
二人鬥智鬥勇鬥了兩輪。
到了第三輪,容曉蓉明顯的也有些緊張了,這把要是猴沒被抽走,她就要丟人丟大發了!
明明昨晚已下定決心和高城劃清界限,突然來這麼一出,即便彼此心裡也清楚是遊戲懲罰,可怎麼感覺都有點自己先撩人的嫌疑?
先撩者賤!
容曉蓉咬了下唇,暗怪自己報復心太重,別人打了自己一巴掌,就非要揮過去一棍子才解恨!
她懊惱的支起三張牌,一下一下的點著鼻尖,她總是習慣這樣,手中有紙張、書本之類的東西總喜歡蓋住大半張臉,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鼻尖,露出一雙大眼,或像蒙了一層水霧,一動也不動的想心事,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左顧右盼。
她這樣,項峻就不好抽牌了。
她說:“項連長,冤冤相報何時了。”
項峻笑了,不敢看她的眼,目光刻意落在他處,“要不這局算了,不玩了,散了吧。”
“可是,局是你布的,我既已入了局,若不害你一次,總覺得心有不甘呢。”
這話可真直接!
項峻心頭一樂,“那你想怎樣?我總不能明知你想害我,還一頭鑽進去,我又不是高城。”後一句說完,他自己莫名愣了下。
容曉蓉彎了彎嘴角,“那怎麼辦?我覺得大夥兒好像都挺想看你出醜的,大過年的,你就不能犧牲一下?”
項峻往椅背上一靠,“這樣的醜,還是你出更合適。”
“看來是談不攏囉?”她拉了臉。
項峻可是部隊裡出了名的面善心狠,定下的規矩就沒有開後門的道理,可見她不高興了,他原本愉悅的心情也消減大半。
容曉蓉又道:“玩完這局咱們就散了吧。”
“好,”項峻點點頭。
她理了理拍,一合,放進大衣口袋,“我渴了,你不介意我先喝口水吧?”
項峻攤攤手。
容曉蓉朝人群裡看了眼,“吳嫂子,給我倒杯水。”
吳嫂子應了聲,“好的,好的。”
不一會端了一個大瓷缸給她,雙手捧過去,她亦雙手託著底部,接了,而後放在腿上捂手。
不緊不慢的喝了幾口,整個人懶洋洋的。
現在這情形仿似是容曉蓉和項峻的對決了,沒人催促一聲,就等著看好戲了!
容曉蓉喝飽了水,這才從大衣掏出紙牌,而後直接放在桌子上,“來吧,項連長。”
項峻盯著牌面看的仔細,手指頭點了一張,正要抽走,被容曉蓉按住,“別選!是猴!”她陰氣森森的笑,如果項峻讀過《白雪公主》的話一定會聯想起裡面的惡毒皇后。
項峻覺著挺有意思的,“你覺得我該信你?”
“我最好信我。”
項峻將目光移到左邊的一張牌,那個是猴,他肯定,因為他確實動了手腳,那張猴的邊角有不規則的毛躁,不細看根本看不出,紙牌用的久了都會毛躁,但每張牌還是有區別的。早說過項峻是玩紙牌的高手,尤其是觀察細緻入微。
他笑了笑,最終還是將手指按在之前的那張牌上,他既已認出中間的是猴,選左選右都是一樣,可他偏生出了和她作對的心思。
容曉蓉狀似失望的樣子,“你不信我?”
項峻覺得好氣又好笑,“我為什麼要信你?”
容曉蓉蔥白的手指按在上面並未鬆開,嘆息般的搖了搖頭。
項峻突然很想立刻結束這場遊戲,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他起身,朗聲道:“女人心海底針,能信,不能全信!”說話的同時用力抽出那張牌,摔在桌面上。
猴!
那一瞬間項峻的表情變幻了好幾次,有震驚,不解,難以置信,最後都化成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