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三足金烏?’
‘呵呵。’
‘真的有神仙啊!我爸爸是搜救隊的!我問他救援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有沒有神仙之類的,他扯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理由,難為聽起來還挺合情合理的,我和媽媽都差點信了,但他開始拜神了啊!以前明明是個無神論者,現在觀音像財神像什麼的都往家裡請,還花大價錢買了尊玉佛送去廟裡開光……w市發生了什麼不能再明顯了!”
‘我去真的假的?’
‘極晝這說法肯定是騙人的,其他的還判斷不了。’
‘有沒有被救的來說說當時的情況啊!’
‘等吧,他們都還在醫院裡呢。’
‘嗚嗚,我大舅被壓到了腿……’
‘摸摸不哭,吉人天相。’
……
後續事宜有點多,宋時脫開身的時候,才接到封儀的留言:‘去渡個劫,勿念’。
元嬰劫。
兒臂粗的雷電從天際劈下,人跡罕至的山頭上,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對此,封儀輕車熟路,何況地球的靈氣逸散後,雷劫的威力也小了許多,萬民傘上又有那麼多功德之氣,整個渡劫的過程可以說是輕鬆加愉快了。
對於不叫小石頭,封儀是毫不心虛的,反正劍修也幫不上什麼忙,還要白白擔心,而且這次渡劫會有一點點驚悚……
把肉身全部打散重新凝聚什麼的,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對吧?
封儀早已看這血脈後代那單薄的模樣很不爽了。
神修會在哪裡呢?
宋時去過封家大宅、去過大仙鶴家、去問過能找到的修士,沒有人知道封儀的行蹤。滄源笑著問:“有沒有什麼地方,是兩個人的秘密?”
有這樣的地方嗎?
劍修皺眉,冥思苦想。
心裡默唸幾遍‘朽木不可雕’‘關心則亂’,滄源取出只紙鶴,讓它沾染上封儀的氣息,將其放飛:“好了,跟著它吧。”
宋時:“……”
劍修最終停下來的地方,是他搬進封家的別墅前,住的小公寓。
開啟門,廳中白衣人背對他坐著,面前的桌上是一隻只紙鶴。
宋時突然手足無措起來,半晌才找到句話:“嗯,要去開傳送陣嗎?”在這樣的大功德之後晉升到元嬰,本是理所當然。
白衣人一拂袖,安靜的紙鶴紛紛聒噪起來:
‘前輩等我!我的煥陽草還有十年成熟!’
‘千萬別忙啊!人世間多少美好還等著你去發現,多少特產等著你去品嚐,多少遊戲等著你去紅名,其實……我師父還在閉關沒法打包啊前輩,求等等!’
‘我還要收個徒弟,收個徒弟,收個徒弟——’
‘孵蛋到一半腫麼破?’
‘埋在樹下的酒還要過三年才能挖出來,嚶嚶嚶’
……
為宋時領路的紙鶴也出了聲:‘封儀,大乖剛剛上岸還沒生出來,有點難產我們正在想辦法!’
劍修:“……”
一聲輕笑,白衣人轉過身,朝宋時走來。
他的容貌極盛,依稀還能找到幾天前的影子,仔細瞧去,卻又是另外一個人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笑容比幽谷中的泉水更加清透,比雨後初晴的天空更加純粹,宛若隨時都要乘風而去。
他邁著優雅的步履走來,每一步都彷彿踩在蓮花上,白衣烏髮,簡簡單單的顏色彷彿陰陽兩極,迴圈往復,不曾斷絕。
這才是,神明真正的模樣吧。
筆畫難描,丹青難繪。
宋時握住封儀朝自己伸出的手,只覺得一陣恍惚。
彼其之子,美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