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門上揮手,喊著:“快點,黑妹妹,我等你半天了!你可來了!”
凌欣跳著腳,壽昌忙過去扶著,凌欣儘量快地跳上臺階,到了城牆上,一路單腿蹦,杜軒搖頭說:“孤獨大俠說你腿傷不重,主要是腦袋碰了。可我現在看你挺好的,腦袋沒壞呀,哎呀!腿腳這麼不利落了?別成瘸子哦!”
凌欣說道:“瘸子才不可怕,頭疼才最厲害,你真是以貌取人!”她站住,遠望北方,只見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旌旗正分撒開,旌旗間是黑滿滿的馬隊,似是無窮無盡地平行蔓延著,環繞起京城。城牆的弓箭射程外,有人正在組裝起巨大的投石器。成隊的馬匹拉著大型攻城車,緩慢地行進在人流中……
凌欣心覺震撼,可還是嘴硬道:“不管怎麼說,這都不到一百萬……”
杜軒點頭:“就是!他們吹牛了。這大軍也就二十多萬吧,我看著,還該有十萬民眾。”
凌欣嚥了下口水,溼潤一下乾燥的口腔,頭一次,她意識到,京城這一戰,她有可能贏不了了。
他們這次出城搶奪老皇帝,耗費了大量箭矢,那些加強的火藥也都做成了二踢腳用完了,京城只剩下血肉之軀……他們能否能堅持到梁成來是一回事,可梁成能到嗎?如果梁成在路上出了事可怎麼辦?他畢竟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同樣年紀的柴瑞賀雲鴻遠比梁成老練,尚不能凡事都能掌控,而梁成一直在山寨,頭腦單純,這一路前來,他能保證炸藥不丟失?人馬不受襲擊?……
凌欣心虛了——她過去一直認為是必勝一役,所以才在那裡侃侃而談地說不降,現在面臨可能的敗落,她突然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死戰到底,犧牲全城的人……
凌欣低聲對杜軒說:“你能不能卜一卦?”
杜軒問:“要佔什麼?”
凌欣說道:“看成兒能不能來。”
杜軒斷然說:“不佔!已經定下的事不用佔!”
凌欣嘆氣:“那你佔他是不是能及時到吧。”
杜軒想了想,說道:“不佔!”
凌欣瞪他:“你是不想讓我痛快是吧?”
杜軒看著城外說:“他能及時到如何?不能及時到又如何?我們該幹啥不還得幹啥?善易者不卜就是這個意思。”
凌欣半天無語,最後小聲問:“如果沒有成兒,你怕嗎?”
杜軒搖頭說:“不怕!”
凌欣扭頭看他:“為什麼?”
杜軒笑著說:“有熱鬧可看怕什麼?”
凌欣皺眉:“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杜軒整肅了表情,對凌欣說:“黑妹妹,京城不能降,這可不僅是你說的,賀侍郎那時在朝堂就說了,趙將軍也是這麼說的,現在我告訴你,我也這麼說。就是我們沒有勝算,京城也不能降!有沒有成弟,這事都得這麼幹!”
凌欣看向杜軒,十年了,杜軒從那個吊兒郎當跑來看熱鬧的少年,長成了個留著小鬍子青年,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就如兄妹,一直可以隨意交談。凌欣低聲說:“我有些怕……怕要死許多人……”
杜軒笑著說:“看來那時你說的那些話,你自己也不相信。忘了你說要避免日後更多的流血了嗎?”
凌欣深嘆:“我總覺得,還是該盡力避免無謂的犧牲。”為何要打一場必敗的戰爭?
杜軒說:“什麼叫無謂?盡人力,聽天命,死了也是個鬼雄。你該好好讀讀賀侍郎的檄文。”
怎麼又提他!凌欣轉移話題道:“這些天你們沒閒著吧?”
杜軒笑了一聲:“閒著的只有你!我們回城後就一直在忙!內城加固了,城內的據點建成了一圈兒,現在開始了另一圈兒。”
凌欣想起孤獨客說的事,問道:“我聽說有城外平民被分屍,是那些民工沒跑掉嗎?”
杜軒向後面看看,見周圍沒別人,就小聲在凌欣耳邊說:“你們出城那天,我在東城門上,看見有群人被戎兵截在了城外,看樣子,該有幾百……”
凌欣一愣:“有人沒撤回來?”
杜軒搖頭:“不是從我們的城門出去的,雷參將說是東南門出去的,就跑過去看。”
凌欣驚訝:“東南門開了?!”
杜軒故作高深地點頭:“我後來見到他問這個事,他說有人在城中散佈謠言,說陛下要出城逃跑,各個沒有戒嚴的城門,都有‘不明真相的百姓’要求出城。只有在東南門,有些人太過激烈,兵士們不敢射殺百姓,結果被他們制服了,那些人開了城門,跑了出去,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