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貴妃見小柳的表情,噗地笑了,說道:“小柳呀,去讓人給我做個玫瑰山楂膏露來,這大冬天,屋裡火力旺,我想吃點又涼又甜酸的東西。”
小柳急切地問:“娘娘,娘娘不是要去追陛下?不趕快收拾一下嗎?”
夏貴妃笑了:“你看太子那眼神兒了嗎?”
小柳眨眼:“什麼眼神?”
夏貴妃不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小柳呀!你說太子這些年最恨誰呀?”
小柳認真地說:“最恨您!”
夏貴妃咯咯地笑:“你忘了我的兒呀!”小柳馬上又點頭:“哦!還有勇王殿下!”
夏貴妃悠然地抬了一隻手,欣賞著自己塗了粉色指甲的手指:“你說,他為何恨我們孃兒倆呀?他都是太子了,已經監國,必然登基呀。這些年他在安安逸逸地皇宮裡待著,怕東怕西,長這麼大,一次京城都沒出去過。可我兒從小習武,少年時就在軍中打拼,沒過上一天輕鬆日子,還被他們算計得險些丟了性命,按理該我兒恨他才是呀。”
小柳皺眉使勁想:“對呀……”
夏貴妃掩口笑起來:“你這孩子……”
小柳想起了什麼,忙說:“娘娘!該是皇后恨您!哦,也恨勇王殿下!”
夏貴妃溫柔地點頭:“小柳變聰明瞭呀!”
小柳說:“謝謝娘娘!”
夏貴妃又笑,換了隻手,抬了下巴看手指,說道:“太子是皇后娘娘的獨子,這些年,皇后娘娘可沒少因為我而生氣,氣得呀,病得越來越厲害了,床都起不來。你說太子怎麼能不趁著這麼個好時機來表表孝心呢?”
小柳忙問:“他要怎麼表孝心?”
夏貴妃誘導地說:“太子說了,提前通知了禁軍,他會通知什麼人呢?是會去叫陛下的人,還是鄭氏的人呀?……”
小柳驚了:“哎呀!娘娘!若是太子叫的人,肯定是皇后那邊的呀!您可不能跟著出去呀!”
夏貴妃撅了下嘴:“正好我還不想走呢!我最不喜歡折騰了!城裡現在亂糟糟的,我那兒媳剛生了孩子,我跟著陛下走,卻不帶上她?我連孫子都不要了?我呀,最恨乘馬車了!又是大冬天,顛來顛去的,土那麼大!還不如在皇宮裡待著,多舒服呀。我跟你說呀,當年我進宮的時候,一個月的路,我可走了四個多月呢。每天只走兩個時辰,我還腰疼呢。哪天不得讓人按摩推拿?路上髒,我天天要沐浴。哎呀,我的頭髮呀,洗得都分叉了,進宮後用茉莉精油養了一個月的頭,才把頭髮又弄黑亮了,不然那時我怎麼沒馬上就去見皇上?這女子呀,要隨時注意儀容,可不能馬虎呀!你看,我今天在指甲上畫的這些個小花……”
小柳要哭了:“可是娘娘!您也不能留下來呀!人家說,戎兵有火炮呀!能打進城牆,把百姓的屋宅都炸了!”
夏貴妃柔弱地說:“喂呀,戎人就是野蠻啊!可是我吶,真看不起這種粗魯呢!我還是喜歡溫文爾雅的孩子……哦,你去給我弄那個膏露呀,我也不知道該叫膏還是叫露呢,要軟塌塌的,可別弄成水兒。別讓她們多放山楂弄得太酸了,蜜也別放太多,我年紀怕是大了,牙受不了……但這話也就是對你說說!你可不能對別人說我覺得自己老了,我覺得呀,我進宮是十六歲,現在也就十七八……十八九歲吧……”
小柳不想聽夏貴妃扯這閒篇兒:“娘娘!您得想法出去呀!陛下怎麼能與娘娘分開呢?他一定知道太子的意思了是不是?想保護娘娘才不讓娘娘跟著?但是陛下可以等等娘娘呀,多帶上陛下的禁軍呀!陛下是娘娘的夫君哪!”
夏貴妃脆弱地嘆氣:“陛下是一國之君,可不是平常的夫君,這個時候,真不能出事呀!他若是能逃的話,就該及早逃走。我可不敢讓他多等,萬一耽誤了時間,陛下出了什麼事,那我可真成了大罪人了!萬死莫恕呀……”
小柳皺眉為難地說:“娘娘!您如果不進宮就好了!”
夏貴妃將一雙玉手都放在面前,很自賞地樣子,“說起進宮,還有一段故事呢,今天,我可以給你講講……”
小柳著急:“娘娘!我不想聽故事,我這心裡好亂!那陛下跟著太子走了,會不會有危險呢?”
夏貴妃微翻了下眼睛:“太子那人,其實呀,軟得很哪。要讓他弒父,他不見得能下手。現在北朝才一萬騎兵到了京城外,他就嚇成那樣了,真的現在讓他登基抗敵,他可不敢呢。他就是想借機殺了我兒。”
小柳眼睛瞪得更圓了:“哎呀!他帶了那麼多的兵,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