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萬多步兵,城外鐵騎四萬,他們怎麼衝過來?太子掌著禁軍,她費這麼大周折,就是不想讓太子察覺趙震的行動,避免幾十萬禁軍公然火併,更不讓太子有機會去阻擋勇王入城……
忽然,賀雲鴻聽到非常遠的地方,隱約有一聲噓響,似是一支放啞了的爆竹,賀雲鴻睜眼看去,樓宇層疊,哪裡看得到什麼。他想起賀霖鴻說過的她會做煙花,看來,此時城門那邊有事,不久,又有一聲模糊的噓音。賀雲鴻皺眉閉了眼睛,開始凝神等待,分辨方向:京城十二座城門,一定要全部拿下!還不能打草驚蛇,不然如果太子得報,讓人開門納敵……
他已經在囚車中坐了半天,口中喉間如火燒一般,渾身更是疼痛,一直被綁在身後的手臂都木了,但他卻希望這囚車走得更慢些,吸引住更多人的注意力,給她爭取足夠的時間。
規定的時間到了,可是囚車遲遲不到,宮中的裕隆帝焦躁起來,問道:“怎麼回事?!這都過了晌午。”
福昌小聲說:“有一幫宵小劫囚,禁軍謹慎,小心行進。”
裕隆帝笑了:“真有劫囚?”
福昌彎腰說:“每次就三四個人,一共四次,聽說軟弱無力,如同玩笑,已經都被打退了。”
裕隆帝揮手說:“既然無事,那就讓他們快些。”
福昌小聲說:“有傳報說,沿途太多百姓,禁軍行走不便。”
裕隆帝笑了:“那麼多人來看熱鬧?”可他又皺了眉:“不會有人趁火打劫吧?”
福昌眨了眨眼睛,小心地說:“要不,讓鄭都檢點的人,守住午門前……”
裕隆帝一拍椅子把手:“好!傳旨,讓鄭昔派人出午門,迎進囚車。”還是福昌忠心,知道他就信任鄭昔!
福昌躬身,出去傳旨了。
不久,從皇城午門處,走出了大隊禁軍,迎著囚車來的方向前進,將閒雜人等全都趕開了,然後在午門前列了隊。
日頭偏斜之時,囚車接近了午門。馬光的軍士到了宮門前的禁軍隊伍前,就不能再向前面走了。宮門前的禁軍發令說:“陛下有旨,只放囚車過來!”
馬光發了號令,他的軍士們閃開一條寬路,三輛囚車進入了宮門前禁軍的陣仗中,只有幾個衙役無精打采地跟著囚車。
得了報信,福昌對裕隆帝說:“囚車到了,請陛下登宮門觀看。”
第76章 解救
幾乎在同一個時間,京城各個城門都出現了變動。有的是被換崗兵士突然發難奪下,有的被送水送飯的人放藥藥倒,有的出現了短暫的打鬥,但因來爭奪城門的人打著趙將軍的名號,他在禁軍中名望最高,城門上的兵士們多無心抵抗。
有些鄭昔的親信,見城門失守,衝出來前往皇宮報信,路上就撞上了馬光為了“保護囚車,追拿劫匪”而佈下的滿城封鎖……
趙震得了城門,立即在各個方向都開了城門,派兵出城,佯作突圍,當然,對方騎兵一動,這邊的兵士們就縮回了城中,但是也讓戎兵因此多方警戒,分散了兵力。……
裕隆帝心情很好,坐了宮輦到了午門內,鄭昔帶著軍士們站宮牆之下,見裕隆帝到了,眾人都齊齊行禮。
裕隆帝被福昌扶著登上了城牆,殿前都檢點鄭昔自然跟在皇帝的身後。
裕隆帝到了宮門上向下一望,只見城門下面是一片密集的禁軍,午門前的刑臺已經搭好,就是個木板平鋪的矮矮臺子,上面立了架子。平臺旁站著穿著十來個紅衣的衙役和半裸了上身的行刑手。行刑是刑部的事,刑場動手的自然是衙役。
不遠處還有個相似的觀刑平臺,也有十來個衙役看守著。賀府的人已經被帶到了觀刑臺上被按著跪了,女子嘶啞的哭聲在城上都聽得見。賀霖鴻扶著父親在臺子上跪了,藉機使勁捏父親的胳膊——他已經看明白了長街上的安排,既然如此,凌大小姐沒有敗!他還發現,那邊行刑的臺邊,有他認識的郎中!連雨石都穿成了個小衙役,低頭縮在兩個衙役間,賀霖鴻心中一鬆,可一看四周,禁軍層層疊疊,將刑臺圍得密實,又心中憂慮,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他只能藉著攙扶身邊父親的機會,使勁捏父親的胳膊,想讓臉色已經黑灰的父親不要那麼擔心。
賀九齡自從聽了長街上的喧囂後,就面色平靜了。他緊閉著嘴,帶著過去為官時的莊重。發覺兒子掐他,他微扭頭,對賀霖鴻點了點頭。
突然,周圍的兵士們齊齊行禮,賀霖鴻微抬頭,見城牆上露出皇帝的黃色服裝,他心中有什麼一閃,可是又來不及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