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對賀家的嘲笑什麼的,姜氏覺得那是沒見識的人們嚼舌頭,根本不用去理會!而且,照夫君說的,外面對這件婚事的風評越不好,那不越能糊弄住太子嗎?賀家也沒有反響,看來是懂這個道理的,勇王與賀雲鴻喝醉了,一定是全對賀雲鴻交了底兒,兩邊已然默契,就等著成婚了。她不知道柴瑞醒後想起賀雲鴻不信自己,覺得挺沒臉的,就沒好意思對王妃說這件事。
為了讓凌欣安心,姜氏還對凌欣提了一句:“王爺臨走,與賀侍郎喝了一晚上的酒,盡興而歸,醉得被人扶著回來的,看著挺高興的。”怎麼也不能說的太直接吧?
凌欣一聽也懂了,當時紅了臉——那時柴瑞向自己對賀雲鴻大加讚賞,說了那麼多好話,那麼他肯定也對賀雲鴻講了自己……哎呀!不要說得太好!讓我多不好意思呀!萬一人家見面失望了可怎麼辦……
從此姜氏再也沒提別的,凌欣放了心,看來那邊是認了這門親事。她本來就不是個平常鄉間的女子好不好?柴瑞對那邊講清楚了,對方接受了自己也是應該的。
大約是覺得凌欣日後要嫁個朝臣,該對朝事有些瞭解,姜氏會在閒聊中告訴她些最新的朝上動靜。
趙老將軍的兒子,趙震,在朝會上聲淚俱下地陳述了當時的戰況:他父親戰死後,他也負了輕傷,勇王命人保護他,卻自己親手奪過戰旗,領兵引開了戎兵……弄得朝臣們感嘆不已。
趙震強烈表達了自己對勇王的感激,希望能歸入勇勝軍麾下。這次,皇帝又似乎有意首肯,可是太子堅決不同意了。連凌欣這種遠在山野的人,都聽說過趙家是本朝著名的武將,趙老將軍肯定極有號召力。凌欣明白,如果趙震效命勇王,那這些力量就全是勇王的了,太子定不會舒服。
最後,皇帝出言,趙老將軍為國捐軀,一家忠良,就讓趙震再領其高祖趙匡胤的職位,任殿前督點檢,以慰君心。
這殿前督點檢是禁軍的頭領,負責對皇帝皇宮的保護,算是皇帝的貼身保鏢,一向是由皇帝親選,皇帝這意思明擺著是:你不讓他去給我兒子勇王當兵,那我就直接僱他,讓他來為我幹活吧!即使皇帝不理朝事,可他畢竟還是名義上的天子,太子於理上不該阻攔。皇帝當著眾臣開了這個口,太子只能同意了。
凌欣想到前世,被後人稱為“一代英主的”明智勇猛的柴世宗柴榮盛年去世,留下七歲的幼子,臨終時封趙匡胤為殿前督點檢,讓他照顧自己的妻兒。五個月後,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用後世的話就是,從孤兒寡母手中奪取了政權,承繼了柴榮揮師南北打下的江山,實在對不住對他信任有加的結義大哥。
可是這裡,柴世宗還是開國之主,並沒有改朝換代,凌欣有些好奇地問道:“趙家祖先趙匡胤是世宗的殿前督點檢,做了多少年?”
姜氏說道:“哦,其實,就做了三個月,然後就被派往南邊平定遠疆,老了榮養在京,可是一家子弟是趙家軍的主力,一直得世祖所用。”
凌欣心說歷史在這裡轉了彎兒,這個世界是周朝的天下,大概是平行存在之一吧。那時朱瑞說過這種事:在同一空間,可以累疊不同的時間——無數版本的歷史在同一地域存在著。而在同一時間,也可以累疊不同空間——各種維的空間同時存在。沒有對照另一種歷史或者空間,誰都覺得自己的存在才是唯一,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現在趙家後代又被點為殿前督點檢,這其中會不會有異度歷史的回聲呢?
正想著,姜氏又說:“說來,趙家乃是一品武將,開國元勳的爵位,只是大家習慣叫趙家將軍,反而不稱其趙國公了。可是趙老將軍死後,承爵的世子曾負了傷,體弱不能戰,趙家現在,只有趙震還在軍中,趙家怕是日後也會成閒散的公侯了。”
凌欣哦了一聲,自己不用瞎操心了。
勇王妃要入宮時,經常問凌欣想不想和她一同去看夏貴妃。凌欣明瞭那個女人的厲害,自己在她面前大概就如白痴一樣,實在不敢多接觸,均婉言推辭。勇王妃知道平常人等都會畏懼皇宮,也不勉強。
過了段時間,凌欣也意識到姜氏天天拉著她作伴,大約是因為自己身份敏感,姜氏不想讓自己出門。她現在是凌大小姐,別想什麼便裝隨意進出,弄不好讓人發現,肯定要被說成不守規矩,沒有婦德。真要想出去,就要有一堆事先籌備——訂下馬車,配上丫鬟婆子,正裝打扮,還要帶著各種吃食……凌欣不想讓王府覺得她是個喜歡鬧騰的人,能不打擾人家就不打擾人家,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她過去寫遊戲時,能成月地不出屋子,說起“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