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了,男孩子的眼睛鼻子都不像。”
孫氏搖頭:“我看那孩子,倒該是侯爺的。嘴唇,耳朵,尤其是眉毛,都一模一樣!”
龔嫲嫲哦了一聲,乾笑:“老奴平時哪裡敢打量侯爺呀,只有夫人您最能看明白……”可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悄聲說:“那別人是不是也能看出來?奴婢知道老侯爺每年都讓張副將給梁氏拉一車炭去,他會不會……”
孫氏眯起了眼睛,臉色白得像身上的喪服,龔嫲嫲想了想,輕鬆地一笑說:“其實,就是真認出來,還能如何呀?老夫人最煩梁氏,字都不認得,話也說不明白,粗手笨腳,亂打東西,聽說老夫人經常讓梁氏當著一院婆子丫鬟的面跪在院子……”
孫氏打斷:“老夫人過世了! 我真是疏忽了,早該去查查這事!這些年梁氏悄沒聲的,你們大家又都說那孩子不是侯爺的,我都快忘了她了!現在,老夫人不在了,如果侯爺要認這孩子,誰能攔得住?他該算什麼?嫡長嗎?!”孫氏嘴唇閉成一線,手中的茶杯輕輕顫動。
龔嫲嫲忙說:“怎麼會?!話說,侯爺也見著了,不是沒認出來?聽說要讓他們出府去住,看來是不想讓夫人心煩,沒把那孩子當侯府的血脈養呀。”
孫氏臉皮抽動:“你覺得讓他們出府去住是為了我?那是護著他們!送他們去的人家,哪戶不得是侯府僕從部下?誰會對他們不好?他們過得不比在侯府裡舒服?!”
龔嫲嫲驚訝:“侯爺這麼照顧他們哪?!”
孫氏緊蹙了眉頭:“我覺得侯爺是認出來了,但是假裝不知道……”
龔嫲嫲有些不相信:“不會吧?侯爺會這麼防著夫人?不會的!聽說侯爺過去也不喜梁氏呀!”
孫氏撇嘴:“因為翠兒滑胎的事,他一直對我愛答不理的。”
龔嫲嫲笑著說:“夫人已經推到別人身上去了,侯爺不也沒再說什麼嗎?侯爺是忙呀!夫人對侯爺軟和些,夫人已經有了兩兒一女,對那些人不用太在意。”
孫氏甩臉說:“我這麼多年還不夠軟和嗎?他要誰就給他納誰……”
龔嫲嫲笑了:“夫人呀,侯爺這麼多年就納了翠兒一個人,如此待您,您也該滿意了。他對梁氏可不是這樣,梁氏這麼多年死賴在晉元城不走,侯爺可從來沒去看過她一眼。”
孫氏有些得意了,哼道:“那是因為她生了個傻子!”
龔嫲嫲點頭:“對呀!侯爺煩死了!那傻子算是個刑父克母的禍害了!當初老夫人說了,如果大小姐是個傻子,那同母所生的其他兒女,哪怕不傻,也會遭人猜疑。生傻子該是梁家當山大王的報應,但她弄得侯府臉面全無,日後侯府誰也別想有好親事了。還有人說,生女肖父,可把侯爺氣壞了!不然的話,怎麼鬧到老侯爺也護不住梁氏了,到底休了她!連孩子都讓她帶去養,反正那傻子一輩子也不可能嫁人,不在梁氏身邊,也得放到廟裡去。”
孫氏臉色又變了:“可是那個男孩……”
龔嫲嫲雙手輕輕一拍:“對呀!誰能想到!萬一有人弄個滴血認親什麼的,他就成侯府的大公子了……”
孫氏“啪”地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低聲說:“他還不是公子呢,你看看他們就已經多猖狂!才多大,竟然敢打人!敢向我扔椅子!我讓人去跟侯爺說我暈倒了,侯爺也沒懲罰他們!沒讓他們來道歉!”
龔嫲嫲連連點頭:“就是呀!梁氏是使刀的,兩個孩子也一樣兇蠻哪!那個傻子還拿刀來砍我,那男孩子拳打腳踢得也有章法哪,七歲看老,現在就是如此,長大了肯定更是禍害!”
孫氏眼睛緊盯著桌上一處,抿唇呼吸。
龔嫲嫲又說道:“他們這麼對夫人,難道夫人還得把他們養大?狼崽子這不是……”
孫氏瞪著桌子上的蠟燭,嘴唇有些發黑,陰陰地說:“那個孩子今天的心氣兒可真高呢,半大不點的,就敢誇口了。日後長大了,大概更不可一世……”
龔嫲嫲傾身過來:“一個傻子和一個小孩子,該是很容易,老奴可以去安排……”她深恨凌欣用刀割她的臉,除去這對姐弟很合她的心意。
孫氏聽了,長長的吐出了口氣,點了下頭,低聲說:“出殯之後,弄得乾淨些,別讓侯爺看出來。”
龔嫲嫲說:“夫人放心!”她笑著悄聲說:“這麼多年,府裡本來就沒有那兩個孩子。現在侯爺沒認那男孩,更看出侯爺不喜那姐弟,聽說,侯爺曾說他巴不得那傻子從來沒生出來過。”
孫氏從貴妃椅上坐起,慵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