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欣含淚了:“杜叔!”
杜方揮手說:“姐兒快走啦,這裡這麼多人,都站不下了。”
凌欣點了下頭,帶頭往山中的洩洪山縫走去,柴瑞跟在她身後,石副將招呼著兵士們隨他們前行。
洪水從岩石中沖刷出的山溝,雖然不如崖上的小路危險,但是也極為陡峭,經常要從一人多高的石頭上下來。凌欣可以一跳下來,可是後面的傷兵,已經餓了幾天的將士們,就無法那麼迅速,所以他們行進得很緩慢。
走到了傍晚,太陽還沒落山,山縫裡已經全黑了,不能再往下走,否則一個失足,能摔斷腿腳。凌欣就讓柴瑞宿營。
凌欣估計只行了一半路途,該還要一天時間。她將自己的乾糧拿出來,給了她周圍的人們,柴瑞就如其他人一樣,只吃了一口,讓凌欣又對他誇獎了一句“真棒”,此時柴瑞終於發現凌欣的這個“真棒”是隨意發的糖果,就不紅臉了,反而有些悻悻然,覺得凌欣把他看成了個小孩。其實凌欣的確將他看成了個孩子,她這些年在山寨作威作福慣了,把年輕人全都當弟弟看待。
天黑了,眾人也不敢點火,只能坐在黑漆漆的山溝裡過夜。柴瑞許是記得杜方的叮囑,讓凌欣坐在了自己旁邊。將領們過來向柴瑞報告情況,臨走時都不忘對凌欣道謝,凌欣很謙虛地回禮,還時常要說對方辛苦英勇之類的話,以示禮節。
夜深了,眾人大多歇息了。凌欣又餓又累,依坐在冰冷的石塊邊,惦記著護送自己來的杜方被留在了後面,也怕自己睡著了會凍著,就強睜著眼睛。可她周圍的將士們連日在峰上堅守,又加上走了一天的小路,都已經疲憊不堪,紛紛入睡,鼾聲四起。
凌欣想了想,覺得自己也許該去站崗,就輕輕起身,旁邊的柴瑞開口道:“姐姐要去哪裡?”
凌欣回答說:“我睡不著,到溝邊上去看看。”
柴瑞說:“姐姐不必去了,我讓人布了崗。若是姐姐不想睡,就陪我說說話吧。”
凌欣聽見他的聲音裡有一絲軟弱,就沒有動。
溝沿上的灌木蓋住了夜空,只有幾點星光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