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受驚嚇。
現在賀雲鴻總算回到府中了,他臉色蒼白,只能躺著,姚氏怎能不哭得痛心?
賀相終於開口:“夫人,雲兒還活著,方才郎中也說了,只需靜養,半年就可全愈,你的身體不好,莫如此難受,來人,快扶夫人去歇息一下吧。”
姚氏抽泣著,也覺得頭暈眼花,看了看閉著眼睛躺著的小兒子,勉強放了手,被人攙扶著出門,到隔壁間躺下了。
賀相坐到了床邊,拉起夫人剛剛放下的孩子的小手,深嘆了一口氣說:“三郎呀,苦了你了!”
賀雲鴻終於等到母親走了,睜眼看了一下父親,說道:“父親,我有事要對您說。”
賀相對這個兒子很看重,就對旁邊站著的兩個兒子和其他的人說:“你們先下去吧。”
賀相的大兒子賀雪鴻已經十九,二兒子賀霖鴻也十四了,聽言都對賀相施禮,“父親我們先告辭。”然後又對賀雲鴻說:“三弟好好休養。”賀雲鴻閉著眼睛沒說話。
兩個兒子走出了屋門,到了院子裡,二公子賀霖鴻對賀雪鴻抱怨道:“爹孃一見三弟就不理我們了!你看三弟那樣兒,竟然也不理我們!他才多大,就知道擺架子了!還閉著眼睛,我真想給他鼻子一拳……”
賀雪鴻正在準備下場考試,自認很成熟,聽此言就對賀霖鴻皺眉道:“二弟怎麼能說這種話?三弟此次險丟了性命,爹孃多加憐惜也是應該。他是受傷疲憊才不喜睜眼,哪裡是……”
賀霖鴻對賀雪鴻撇嘴:“你哪裡是十九,聽著倒是像是二十九了。”
賀雪鴻更加嚴肅了:“二弟!你這心思用的不對。你近日的書可看了?父親這些天因為三弟的事沒有考問你吧?你上次讀到……”
賀霖鴻忙一抱拳:“大哥!我現在馬上去讀書!”飛跑著離開了。
屋中,等到人都退下了,賀相問賀雲鴻道:“兒啊,你想告訴為父何事?”
賀雲鴻依然閉著眼睛,沒底氣地虛聲兒說:“在晉元,夏家老爺給了我見面禮,說是天下名簪玉竹簪,漢代寒玉,可養身辟邪……”
賀相微笑:“他倒是大方。” 夏家豪富,卻無世家高門的背景,給一個小孩子這麼貴重的禮,不過是想替夏貴妃交好自己罷了。
賀雲鴻沒睜眼,停了片刻,說道:“我也知其珍貴,城破逃跑時,就將它帶在了身上,後來,我把它丟給了一個人……”
賀相不解:“丟?”
賀雲鴻眼角有了淚,輕聲說:“爹,我做了錯事……”
賀相大驚:“兒啊!你現在內傷未愈,千萬不可傷感!無論你有何事,為父都可替你擔當!那簪子雖然有名,但我家並不稀罕,你丟就丟了,為父絕對不會責怪你!”
賀雲鴻嗚咽了一下,才說道:“破城時,戎兵入城,燒殺無度……”
賀相咬牙點頭:“為父可以想象!為父當初選擇安國侯領兵,就是因為晉元城是他的侯府所在,他的父親妻兒都在城中,想來他該全力以赴。可恨那安國侯聽了他父親老侯爺過世的訊息,竟然不再以守城為意。為了確保得勝,故意等到城破才率軍到達。”
賀相氣得用拳捶了下大腿:“侯府當然有強力護衛,破城後也可抵抗半日,可城中眾多百姓的人命卻要如何?!他明知為何援軍能如此速發,卻置五殿下和你的性命於不顧!真是個不義的小人!我不會……”他忙停住,看著賀雲鴻關切地問:“我兒是那時受的傷嗎?”
賀雲鴻沒有點頭,繼續說:“五殿下和我都換了粗布衣服,夏老爺讓他的家丁們都來護著我們,隨護衛們離府。他說他懶得跑,就關了府門,要和全家等死。到了街上,人說戎兵是從北門入的城,東門的戎兵不多,就往那邊跑。可街上到處是戎兵,一大隊人都被打撒了,抱著我們的人亂跑,快被追上了,就把我們藏在了一輛翻了的馬車旁,他們引著戎兵往別處去了,再也沒有回來……”
雖然賀雲鴻就在眼前,賀相還是緊張,含著眼淚抓著賀雲鴻的手反覆說:“我兒!你受驚了……”
賀雲鴻接著說:“我們藏了好一會兒,可有幾個戎兵看見了我們……”
賀相完全沒有了冷靜,焦急地問:“那如何了?!”
賀雲鴻說:“有個婦人正帶著兩個孩子跑過來,她見了我們,也看到了戎兵,就叫著我們跟她跑。她的孩子一個是傻女,一個是與我們一樣大的男孩。戎兵追過來,她一人持刀與他們相戰,殺了幾人,已然力竭,有一個戎兵見到她的女兒傻站在一邊,就用長槍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