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慶四十三年夏,庚慶帝在彌留之際,終於下詔,“瑞王爺身份貴重,品行端正,侍君至誠至信,侍父大孝,即日起為太子。”
掛了一年多空名,累的像條狗似的瑞王爺,終於轉正了。
任哪一位知情人,都要大嘆一聲,“不容易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立了瑞王為太子之後,庚慶帝算是去了一樁大心事,心中輕鬆,病情倒還給轉危為安了。
新進的太子殿下一見父皇的病情有好轉,立馬親自往萬佛寺請見見嗔大師,力邀這位佛門的神醫,來為庚慶帝治病。
這樣的舉措,簡直讓滿朝文武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說真話,一般的太子殿下到了這會,那還能安耐得住?
巴不得前面擋道的趕快走人,給自己騰地方,像他這樣,費盡心思的為庚慶帝續命的,還真是不多見。
庚慶四十五年六月十九,聖上崩。
當日,太子殿下繼位,年號公順。
三日後皇太后斃,三日之內,便崩逝了皇朝兩位最尊貴的人,京城內外一片雪白,哭聲震天,舉國為皇帝,皇太后治喪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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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廉王府舒怡院。
“大姐最近可是容易犯困?這聞見腥羶的飲食,就想嘔吐?”莫啟超一邊給半倚在臨窗大炕上的莫蓮萱把脈,一邊細緻的詢問著。
他本來是來給小外甥治骨裂的,這臭小子現在七歲,脾性完全不似其父的溫文爾雅,卻是酷肖其外祖莫老侯爺,整日裡慣愛騎馬舞劍。
別看才七歲的小娃子,卻在一年前,便跟著自家祖父,跑了一趟西北道,看望駐守鎮虎關的大舅父,還有威武強壯的七姑父。
在西北的黃沙地裡,被放養了半年多的殷煜昊,個子足足竄了一頭,面板也徹底的黑了,性子也更是豪放起來。
這才剛回來兩個多月,整日裡就將大舅父掛在嘴邊,讚歎佩服的不是一點半點,為了能讓自己崇拜的大舅父高看一眼,他更是勤練不輟,甚至十日裡有六七日是住在鎮北侯府,就為了外祖父好傳授武藝兵書。
莫老侯爺夫妻,現在將他當成眼珠子似的疼愛,親孫子,親孫女且要靠邊,半月前,莫老侯爺帶著重哥兒和莫啟非的大兒子莫如海,還有小孫子莫啟耀一起去冷將軍府上玩。
他去看望老友,也就是回京榮養天年的冷老將軍,這一群的小的就去後山梅林玩,誰知道天剛下過雨,山路溼滑,莫如海到底小了兩歲,腳下不穩,眼看就要栽倒,。
重哥兒眼明手快,拽了莫如海一把,自己卻滾了下去,萬幸只是骨裂。好生將養也就是了。
莫蓮萱心裡心疼兒子,面上卻是一點不顯,這男孩子。就得摔摔打打的長大,才結實。
骨頭摔壞了。少不了要喝骨頭湯補補,在鎮北侯府的時候,莫蓮萱也管不上,自家祖父把持一切,旁人哪能插得上手?
但是這回到廉王府,當孃的自然應心的喊紫菱燉了骨頭湯,下了細麵條,撒上翠綠的香菜和蔥花。看著就饞人。
再加上重哥兒吃飯狼吞虎嚥,跟莫老侯爺是一個吃法,看的莫蓮萱眼饞的不行,嘴裡也是口水氾濫,乾脆自己也來一碗,解解饞算了。
誰知道看著香的麵條,剛一端到她跟前,莫蓮萱就禁不住的噁心了。
當時還覺得是天熱,吃了什麼不妥的東西,誰知道隔了兩天又來一回。這回卻是殷煜昊點名要的手抓羊肉!
恰好莫啟超過來給外甥換藥,也在飯桌子上,就順道幫著她把把脈。
殷子晏看著無精打采的莫蓮萱。連話都不想說,便主動替妻子答道:“你大姐最近是老犯懶,你看看她這會,話都不想說了,這別是什麼怪病吧?”
莫啟超瞧著眼前蓄起了鬍子的大姐夫,以前的謫仙,現在還依舊是謫仙,只不過是長了鬍子的謫仙,身上的氣勢更加的厚重。
讓人忍不住要感嘆。成熟的男人才更出色。
他鬆了搭在莫蓮萱腕子上的手,上上下下的掃了一眼殷子晏。淡淡的說道:“大姐夫,弟弟覺著你這犀牛角鑲黑曜石的腰帶不錯。解下來給弟弟我做診資。”
殷子晏笑了。“你這孩子,跟著瑾弟學壞了啊,自打他跟你做了鄰居,你就跟他越來越像了,眼光還高的很,這可是高昌國進上的寶貝,一共就五根,聖上見我監考有功,特意賞了一根,你想要?那可得有個好理由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