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時。
“剛才看到了什麼?”
她笑的和善,只是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她二人問道。
“回容和姐姐,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春波搶先春時一步,快速的小聲道。
“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心裡都有個成算,不然誰隨便嚼舌頭,鄭嬤嬤一準兒就把她的舌頭割下來下酒。”
容和說的隨意,但是任誰都能看出,她可不是開玩笑的。
春時想到了讓人膽寒的鄭嬤嬤,嚇得渾身一激靈,立即拍著胸脯保證,“我絕對不亂說話,容和姐姐放心吧!”
春波也激動的表態,“容和姐姐放心,我絕對不會背叛二奶奶!”
看到剛才二奶奶那一腳,春波更加崇拜她了!
怎麼辦,好想趕緊好好表現,讓二奶奶看在眼裡,最好做能近身伺候二奶奶的人。
容和看著春波眼裡絲毫不見恐懼,只有興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進了正屋。
“奶奶,老奴去太太那裡拿身契,直到快落鎖了太太也沒有見我。”
周嬤嬤一邊給陳芸卸掉頭上的釵環,一邊有點憂心的說。
“要我說,您也太急了些,這才剛入門呢,就是等段日子再要也來得及。”
雖然謝夫人這麼不給臉,乾脆不見她,讓周嬤嬤也很惱火,但是周嬤嬤還是儘量勸道。
“要等的話就得等好幾年了吧,你看大嫂那邊現在過的什麼日子。這老太婆手伸的那麼長,又護短,不早點要來身契的話,多被動啊。”
陳芸不覺得自己太急躁,而是不想到時候再和謝夫人因為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打眉眼官司。
七扭八拐的耍心眼,使算計,她不是做不來,而是覺得那些人不配她花這樣的心思。明明有所依仗,有靠山有後臺的,陽關大道能直著走,何必淨往羊腸小道奔。
這也是她看不慣謝二,就索性直接動手讓自己舒坦,而不是溫柔小意假作賢惠,徐徐圖之的原因,對謝二,她壓根犯不著。
如果只把精力放在區區一個謝府裡,那也格局太小了,她的心裡,更多的是關心孃家,關心姐姐,關心她外甥屁股底下的龍椅穩不穩。
只要她外甥不倒,陳家永遠是天子外家,她在謝家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若是謝二再作妖,讓她實在無法忍受,大不了過兩年等外甥親政了,她就找機會幹掉他,到時候守兩年寡也不耽誤再嫁,又是一條好漢!
“毒婦你竟然在背後枉口誑舌,連婆母都不尊重!”
本來謝奕正坐在桌前揉臉,但是聽到陳芸這樣肆無忌憚的在下人面前談論他娘,頓時氣急敗壞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陳氏不敬重他這個做丈夫的也就算了,連長輩都不看在眼裡,簡直,簡直道德淪喪。
謝奕緊緊攥著拳頭,脖子上的青筋氣的一跳一跳的鼓出來。
“尊重是自己給的,想要別人尊重,就要做點什麼值得尊重的事,你是這樣,你娘也是這樣。”
從妝臺的銅鏡中模模糊糊看到謝奕氣急敗壞的臉,陳芸不屑的出聲應道。
長長的頭髮散落下來,披散在細窄的兩肩,從謝奕的角度看,陳芸此時格外的羸弱,根本不像連刀子都玩的很溜的女瘋子。
謝奕想起自己數次被她扯著頭髮揍,此時看著陳芸的頭髮,心裡突然有點蠢蠢欲動,攥成拳頭的手掌心也激動的出了汗。
也許……他也可以從背後扯住她的頭髮偷襲,也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沒有尊卑觀念的毒婦。
不知道為什麼,向來憐香惜玉,不對女人動手的謝奕,惡向膽邊生,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不,不,猶豫了一瞬,謝奕趕緊搖搖頭,他一定是瘋了,真敢動手,到時候這個毒婦可能會把他的頭髮都揪光的。
再說了,怎麼說他也是君子,當慎獨慎行,何必把自己降到陳氏這個毒婦兼小人的境界呢。
謝奕頭一頓一頓的跳,不敢再看正梳頭的陳芸,閉上眼睛努力說服自己。
陳芸從鏡子裡看到謝奕突然變得神神叨叨的,皺了皺眉,反手向後扔了個口脂盒子。
咚的一聲,準確的砸在了謝奕的頭上。
“為什麼又打我!”
謝奕摸著被打疼的前額,衝著陳芸充滿怨念的吼。
特別是他睜眼一看,陳芸壓根身子都沒有動過,這一下徹底的把謝奕打醒了,心裡不禁有點小慶幸,幸好他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