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鋪陳華麗貴重,處處錦繡成堆。
入室便有若有若無的甜香,進門的向壁上掛著前朝知名畫家陳寅的《山野鄉居圖》,左側的起居室裡,青玉的書案上放著一尾古琴。
謝奕細細的摸著古琴,突然發現書案上竟然還擱著半本據說早已經失散多年的《雷音琴譜》。
真看不出來啊,這陳氏竟然也是個通音律的。
那樣暴躁粗魯的人,彈起琴來是什麼樣,謝奕還真的無法想象。
過了一陣,陳芸也從蔣氏那裡回來了,剛走到院子,就聽到了屋裡傳來的琴聲。
是《春江花月夜》,琴音清麗,婉約,倒不似一般的靡靡之音。
聽了一會兒,陳芸走進屋來,腳步聲故意重重的一步一響,合著音律的章節,一步一步踩在尾章,逼得琴聲不得不告一段落。
“這就受不了了?”
陳芸看著雙手依然撫在琴絃上的謝奕,嘲弄的笑笑。
“對牛彈琴不過如此。”
謝奕酒壯慫人膽,反駁了回去,覺得陳氏這粗人欣賞不了他的琴聲也是有的,若是換了明月再此,必然會安靜的聆聽,溫柔的凝視著他。
不得不說,這琴果然是名琴,彈走起來音色絕佳,謝奕有點完全不捨得放開了。
“滾開,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對牛彈琴。”
平日在家陳芸偶爾也是會彈一曲的,如今聽了謝奕在彈,倒是也手癢了,只是拎著領子一把將他從書案旁扯開,謝奕的臉都被領口勒的漲紅了,然後踉蹌著被扔到了一邊,隨即陳芸換了自己過去。
一曲破陣子在陳芸的素手撥弄下響起,鐵馬金戈,沙場征戰,號角聲和馬蹄聲,以及刀劍交錯的凌凌撞擊聲,從曲子中殺氣凜凜的透了出來,曲子鏗鏘有力,節奏緊湊,聽的人熱血沸騰。
謝奕一開始按著陳芸彈琴沒有當回事,但是聽著聽著就放佛被撲面而來的殺伐氣息感染,枕戈待旦,聽的心臟都緊揪著,喘息也加重了。
彈完一曲,陳芸也鬆開手,不得不說,音樂相當的能舒緩心情,現在她看著謝奕就沒有那麼想揍他了,感覺到自己的精神也受到了陶冶。
之前蔣氏勸她忍忍,學學大嫂一樣,從妾室裡挑一個能用的做幫手,由她幫自己壓下其他的侍妾,省的自己動手,以及還勸她早點生個孩子什麼的,偏偏那是她娘,也沒法計較回嘴,陳芸是帶著憋氣回來的。
果然就不是風雅的人,連首曲子都要人聽的心驚膽戰,過了好一會兒,謝奕才覺得自己的心情平緩了下來。
“怎的這麼重的殺氣……”
謝奕喃喃著,不得不承認,陳氏剛才彈奏的技巧雖然一般,但是是他聽過彈奏的最有氣勢的人。
真真是可怕啊,陳氏一個閨閣女子,竟然彈出這樣如親臨過戰場的琴音,殺氣沖天的,讓人聞之膽寒。
陳芸直接不屑和弱雞子交流,在彭城她是見過兵營裡那些將士們演武的,氣勢宏大,以命相搏,相當的叫人熱血沸騰,並不是一直花前月下的謝奕能理解的。
她直接扭頭進了屋,還是老樣子,陳芸睡床,謝奕睡窗邊的榻。
“喂……你就準備一直這樣子和我過日子嗎?”
熄滅蠟燭後,謝奕躺在榻上,在黑暗中猶豫的對著陳芸的方向問道。
“額,這要看你有沒有誠意過太平日子了。”
陳芸覺得自己善良大度的已經把選擇權給了謝奕,他能夠接受她的想法,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她也不想動輒就上手揍啊,雖然其實真的很爽。
“我怎麼沒有誠意了……”
謝奕猛地撓頭,簡直無法溝通了,他怎麼沒有誠意了,難道一開始想要好好過日子的人不是他嗎?但是陳氏卻對他肆意欺辱,橫加指責,她才是最過分的人。
“有誠意的話,就先把你的通房丫頭打發出去嫁人,以後潔身自好的管好褲腰帶,事事和我保持同一個立場。”
感覺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陳芸翻了個身,望著在月光下隨風舞動的軟紗帳子,對謝奕道。
聽到這裡,謝奕就覺得沒法談了。
“為什麼你不能和大嫂一樣賢惠,對明月她們寬容大度一些呢?就連大舅哥也有妾室啊,你看你的嫂子們難道和你一樣動輒就打罵欺凌嗎?還有對我娘,一點尊敬之心都沒有,我對岳父岳母也這樣,你會高興嗎?”
從小到大,謝奕的生活環境都是男人三妻四妾,對他來說,女人就應當賢惠大度不嫉妒,就像喝水吃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