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一手支著額頭,另一手拍著榻上的梅花桌,主僕兩個都神采飛揚的。
“二孃,您真的要這樣嗎?這才新婚,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您就這麼和二爺和夫人不依不饒的,可怎麼辦呢。”
周嬤嬤眉目中閃過幾絲憂慮,比起陳芸這種只圖爽快,絲毫不受委屈的想法,她要想得更深遠。
不管怎麼說,女人在內宅總要有個依仗啊,這樣夫妻關係冷到谷底,以後孩子怎麼辦呢。
沒個孩子,這女人下半輩子也沒指望啊。
“嬤嬤,您老也看到了,謝二那是個什麼東西,開口閉口的叫我毒婦,下半身都管不利索。我那個婆婆,護短護得嚇死人,一切錯都是媳婦的錯,她兒子就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這樣的家庭,我敢低頭嗎,這頭一低下去,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以後的日子,以後再做打算咯!現在說什麼,都還早呢。”
知道周嬤嬤是老思想了,陳芸也不打算說出自己的想法來嚇她,只是擺事實講道理,讓她知道,自己必須得這麼來。
“那您也別和姑爺動手啊,有話好好說嘛,把屋裡這幾個賤人收拾利索,日子久了,說不定姑爺就回心轉意了呢。”
比起陳芸對於謝奕一絲希望都沒有,周嬤嬤還是抱著一星星的期待。
好歹當初他們許嫁的姑爺,是年紀輕輕的探花郎,風姿儒雅,整個京都都說他有君子之風,不至於就那麼混賬吧。
“算了吧,沒有家裡的,他還有外面的啊。謝二不把垮下那點東西磨成針,是不會消停的。眼下不收拾他,看著他舒舒服服的睡別的女人,我就生氣啊。”
憑什麼謝奕能睡別的女人,她還不能睡別的男人。
沒道理只有謝奕瀟灑,她不能揍他出去啊。
這下週嬤嬤徹底沒話說了,只能寄希望於半月後她們回門,讓夫人再勸勸。
而一直到晚上吃飯,謝奕也沒有回來,陳芸讓鄭嬤嬤找人去打聽,才知道謝老爺把他拎在書房呆了沒多久,謝奕就出門了。
“敢夜不歸宿?讓我知道他出去眠花宿柳,一定把他黃瓜掐斷!不對,大秦官員不能出去夜宿花樓的,一定要去舉報他!”
陳芸在屋裡摩拳擦掌的,越想越開心,倒是盼著他不回來了,眉宇間都是興奮。
就在她腦子裡已經想了好幾套方案時,就聽到外面守著的容和過來彙報,說謝奕回來了,但是直接進了書房,看樣子要歇在那裡。
“走,過去看看去!”
謝奕想躲著她,但是陳芸不樂意啊,書房也不讓他睡,新婚期間呢,他就去睡書房算怎麼回事,到時候說起來像個什麼樣子。
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到門外站著柳宴在守門。
“二奶奶,二爺說了,他今晚要歇在書房,讓您別過去打擾。”
柳宴身材高挑瘦削,加上長相正好是陳芸喜歡的那類清俊型的,陳芸倒是沒跟他發火,而是客客氣氣的在門口朝裡給謝奕喊話。
“二爺?這新婚頭一個月,您可都要歇在正屋呢。累了就回去睡吧,書房冷冷清清的怎麼好受。”
裡面的謝奕沒有說什麼,柳宴也乖乖低頭,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心裡卻覺得二奶奶還是挺關心二爺的啊,也沒有二爺說的那樣粗魯野蠻。
“咦?二爺怎麼沒動靜啊?該不會是暈死在裡面了吧?快讓開,我進去看看!”
裡面的謝奕沒有搭理自己,顯然在裝死,陳芸聲音轉向急切,就要讓容和推開柳宴衝進去。
謝奕在屋裡頭痛欲裂,書房的榻倒是柔軟,只是渾身無力,有些發冷,聽著陳芸還在外面要進來,越說越不像樣了,他只能出聲阻止。
“我沒事,你走開!”
這時候裝什麼好心人啊,就不能讓他清靜一會兒嗎?
早上跟著謝老爺去書房,謝奕心裡有一千個意見,還懷著希望,就想讓謝老爺看看自己身上被陳芸打出來的傷痕,讓他相信自己,然後幫自己休了陳芸。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進了書房後就被謝老爺劈頭一頓痛罵。
“沒出息!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修身齊家,方能治國平天下、你連自己屋裡的事都管不好,媳婦也壓不住,真是廢物!”
謝老爺早上看了一場他們夫妻間的鬧劇,是憋了一肚子氣的,陳氏是兒媳婦,他好歹要給個面子不能罵,就只能在謝奕身上出氣了。
“我不管你怎麼做,要是連個女人都哄不住,再讓陳氏鬧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