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上沒了。
但是排行已經定下來了,上了族譜也沒法改,她的琪姐兒就只能永遠掛著個二姑娘的銜。這也就算了,偏偏婆婆老蚌生珠,人過中年了又折騰出一個小女兒。
二孃和女兒年歲相當,在魯氏眼裡,沒有哪一樣比得上琪姐兒,偏生輩分大,就一直壓在琪姐兒前頭,讓琪姐兒在府裡地位多少有些尷尬了。
再加上宮裡娘娘的無視,更讓她平白矮了一截。
大家都知道侯府的二姑娘陳芸是太后娘娘嫡親妹妹,很受娘娘喜歡,相比之下,琪姐兒這個被無視的,就變成不入眼不受寵了,以後在外面交際或者嫁了人家,就算提起宮裡娘娘,也沒有太多的底氣。
陳玉琪被魯氏哄的終於有了笑模樣,等到回自己的院裡時,看到住隔壁院子的璇姐兒也回來了,看樣子收穫又不少,臉上喜滋滋的,心裡又不痛快了。
“你陳芸現在再受寵有什麼用呢,琴棋書畫都不精通,就算將來嫁了才名譽滿京都的謝公子,也肯定是個不受待見的命!”
想著陳芸從來不熱衷於參加世家小姐們輪流舉辦的賞花會,讀書作畫都是尋常。
前年在會上還出了醜,琴藝平平,被華亭鄉君點評後竟然還不服氣,說自己彈琴作畫都是個人陶冶情操,不為了向其他人展示才藝。
刻薄精通繪畫,熱衷各種琴藝書畫比試的華亭鄉君,“只有大家才要當眾彈琴作畫,以博得那麼一星半點的才名。”
這樣開口把好好的貴女比做大家,真真丟盡了他們侯府的臉面,也把華亭鄉君得罪了個徹底。之後她自己一派屁股去了彭城外祖家,害得她們幾個做侄女的,出門再參加詩會和賞花會時,也要備受排擠。
就陳芸這樣幾乎文墨不通的粗糙女子,連謝公子的衣角都不配,更別說得到謝公子的傾慕了。
這樣恨恨的想了一通,陳玉琪才稍微平衡了點。
另一廂陳芸那裡倒是平靜的很,回到了自己住了十幾年的閨房,感覺做什麼都舒服。
在床上打了幾個滾,陳芸問周嬤嬤,“鄭嬤嬤那裡好好安置了?”
“對,已經收拾好了,安排在廂房的最東側,就住在我隔壁。”
周嬤嬤將陳芸拉起來,一邊幫她換衣服,一邊回答道。
“恩,嬤嬤多操些心,這些日子你們都幫我好生看看鄭嬤嬤的脾性和能耐,以後怎麼用我們還得有個章程。”
陳芸隨意的吩咐完後,就進了浴房。半人高的浴桶裡已經放好了溫熱的泉水,水面上撒著一層花瓣。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陳芸赤著身子跨出浴桶。兩個大丫鬟容和,容與一人拿著柔軟寬大的白綃為她裹了頭髮擦拭,一人為她擦身後塗抹滑膩的玫瑰水養膚。
要說穿過來以後最幸福的地方,陳芸覺得就是現在了。什麼也不用自己幹,有嬤嬤,有丫鬟伺候著,比以前花昂貴的價錢在美容院和spa養生館的金卡會員還周到舒服。
渾身香香軟軟的趴在自己軟軟的雕花大床上,陳芸抱著枕頭翻了個身,現在唯一讓她掛心的就是宮裡姐姐和那一位的關係了。
若是宮裡姐姐和外甥安好,他們一家子都沒什麼好操心的事了,出一位天子,應平侯府能再煊赫三代不成問題。
要是外甥年紀再大些就好了。
陳芸嘆了口氣,劉瑞年紀到底才八歲,以後成親怎麼也得十四五歲,還有六七年呢,這才是最大的變數。
先帝死的太快太早了,一切都來不及安排,匆匆定了四位在朝中根基不深的輔政大臣,倒是成全了他們。
如今謝首輔之所以能在朝堂上自成派系,位高權重,不就是託了新帝年幼,世家利益不統一,相互牽扯各懷鬼胎的福。
不過先帝早死也好,姐姐也早一日解脫。
陳芸對於先帝劉澤懌這個老色鬼一點好印象都沒有,當政期間黨爭不斷,治理天下沒什麼成果不說,把一門心思都花在了女人身上。
當初姐姐陳蓉明明心有所愛,若不是劉澤懌微服在東安伯府的賞花會上見了陳蓉十分驚豔,硬是選召入宮,現在姐姐絕對會幸福很多,也不用再私下裡遮遮掩掩。
也是這個原因,陳芸長大後就十分牴觸各家辦的賞花會。什麼才藝展示之類的,更是煩得要命。
而且先帝這個人最好以賞花人自居,不管好的壞的,什麼女人都愛往床上拉。
他口味複雜,後宮裡有當年號稱“京都明珠”的大美人陳蓉,還有貌不驚人只有纖纖細腰的農戶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