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命。
“我……”
謝奕說了一個字,就自覺地啞了聲音,難得的竟然對自己從前的所為感覺有點羞愧。
明明之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女人不賢惠還叫女人嗎?全大秦所有官宦世家的大婦,都得對小妾大度寬和,對庶子女愛如己出,憑什麼陳氏不能做到。
但是現在,他經歷了這麼多,自己姐姐對待妾室的態度他也看到了,加上陳芸明示暗示的說著他爹這些年沒有庶出子嗣,必然有他孃的因素,還有外表賢惠的大嫂竟然和公爹偷情,他再也不能理直氣壯的要求陳氏必須做到自己所想的那樣。
就連他的家人自己都做不到,真的沒臉要求別人了,之前他們連同謝奕自己的所作所為,都確如陳氏所說的那樣,“嚴於律人,寬以待幾”。
謝奕感覺腰板在陳芸面前都無法挺直,以前的自己,確實太自以為是了。
女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性格脾氣,夫妻一場,做丈夫的不該只用賢惠與否來判斷衡量妻子,用三心二意來換取她的全心全意。
而且,謝奕覺得,自己應該勇敢的承認,拋去先前他的偏見,實際上陳氏並不是他認為的那樣粗魯淺薄又無知的婦人。
他只是過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並不柔弱,並不膽小,也並不渴求夫君憐愛,不需要裝模作樣的賢惠,在他面前毫無矯飾,也不把他放在眼裡,所有內宅貴女的氣質一絲也無。
但是她強勢,聰慧,有勇有謀,還有出色的身手,甚至比他這個男子還要關心百姓疾苦,能夠真正的心憂天下,她並不是依靠他為生的菟絲花,反而更像是能帶著燈火在前方指引他。
曾經在飛蝗群中,她意料之外的反身回去救他,牽著他的手,承諾絕不放開,那一路前行的過程中,竟奇異的讓他心生信賴。
外表清豔絕美,弱骨之姿,實際上內心強悍崇尚暴力,這樣的反差,多麼迷人啊。
就連曾經陳芸射了他三箭,此時想來,心裡唸的也不是舊怨,反而對那紅衣黑髮,如煙霞般璀璨的人充滿了驚豔。
“好了,過去的就算了,就像之前講和時說的那樣,你對我退一步,我也對你退一步。人嘛,都是將心比心的,我不給你找個兄弟,你就也不要找小妾讓我鬧心了。”
兩人相對無言了一陣,陳芸不理會若有所思的謝奕,只是不耐煩的作了總結。
謝奕:……
讓他以後還怎麼能直視兄弟這個詞!
“一會兒我讓管事的過來,今天就開始做準備吧!”
商量了這麼久,已經到了午飯時刻,早上沒好好吃,陳芸摸了摸肚子,感覺有點餓了。
中午飯是周嬤嬤一刻不離的在廚房裡看著新廚娘做的,經過今早上加了料的粥,周嬤嬤現在有點草木皆兵的味道。
原先的廚娘因為早上食用了那碗加了斷腸草的粥,午間劇烈腹痛,但是因為斷腸草分量輕,又煮熟了,管事的給她灌了一碗草藥,據說能夠清腸,上排下洩同步使勁兒,保住命大概是沒問題的。
吃過飯後,陳芸把管事的叫了進來,和她說了他們的計劃。
“使不得啊主子!怎麼能冒犯蝗神爺爺!”
管事的被陳芸的話嚇的差點跌坐在地上,馬上跪下哀求她打消這個主意。
主子是精貴人,錦衣玉食的可以不食人間疾苦,但是諸多的鄉下人,都是靠天吃飯的,萬一惹怒了蝗神,年年飛蝗氾濫,他們還怎麼活命。
“哪有什麼蝗神爺爺?要是心誠則靈,為什麼祭祀和祈禱了這麼久,也沒見蝗蟲消失。我昨天就做了一堆蝗蟲,還吃了呢,也沒見有事。反正不吃這些蝗蟲也沒得吃了啊,與其餓死不如試試嘛。”
“退一萬講,就算是吃了蝗蟲激怒了所謂的蝗神爺爺,它來多少,我們可以吃多少嘛。吃不完的餵雞餵鴨喂鳥,總能一網打盡。久旱則蝗,大概蝗蟲是怕溼怕水的,把低窪的地方挖成池塘,盡力打井,灌溉澆地,明年一定會好的。”
陳芸盡力勸說著管事,但是說了很久管事的依然搖頭。
“你堅持的話,我也不敢用你了,等我回去找別人來接替你去做。你也知道,現在外面的條件,若不是莊子上還有陳糧,我又不是個吝惜財務的,到了外面自謀生路,可不能有現在的日子過了。”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威逼利誘,來硬的了。
聽了陳芸的話,地上跪著的管事的臉色一白,顯然是被戳中了心思。真要是不出力,不按主子要求的做,被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