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陳芸覺得好笑,他怎麼突然整出這麼一句來。
戲本里那些英雄救美人一命,被救者往往身無長物,以身相許,可是這種橋段根本不適用他們之間吧。
她那邊不當回事,謝奕這邊可著急了,還能怎麼許,當然是讓她乖乖的和自己這樣那樣,共枕同眠啦。
“反正是你自己說的啊,等我好了可不許反悔。”
謝奕低低的說著,決心等到身體恢復以後,一定要追著陳芸把回報落實到位。
他到底是少年心性,知曉人事後身體久曠,想到新婚夜時,紅羅帳下那樣驚人的豔色和春光,謝奕的熱血都湧上來了。
“不反悔。“
陳芸鄭重的點頭,也不怕謝奕到時候攜恩求報,她並不是願意欠人情的那種人,相反,她更加自律又守諾,別人敬她一尺,她一定會還一丈。
說完了題外話,陳芸又找了個杌子坐在謝奕的床下,趴在床沿上,說起了她最關注,關於害謝奕中箭的那位兇手的追查情況。
“圍場外來人來往的太多,還有很多跟著來伺候主子的下人,而且中箭時我們的位置在林中,三五成群的人很多,也沒有人看到是誰射的箭。箭頭也是很尋常,都是圍場裡提供的,反正能確定,兇手,或者是幕後的主使者,肯定也是來圍場狩獵的人之一。”
“現在就是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誰。”
陳芸和謝奕說著,自己也緊皺著眉頭。這事來得太意外又倉促,而且地點選的又太蹊蹺,就是林中人最多的地方。
有句話說得好,人最多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說得真的沒錯,陳家大哥已經私下裡幫陳芸查過了,現場的痕跡一點都沒有留下,而且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人看到過是誰射的箭。
或者說當時拉弓射箭的人很多,追著獵物天上飛的和地上跑的都有,所以朝哪個方向射箭的人都有,根本無法確定是誰。
只能確定那人功夫相當好,離著陳芸距離甚遠,對著她的背後射的也非常準,很可能是專業的殺手之流,偽裝成世家子,或者是僕人,跟著大家一起遊獵。
謝奕也覺得很奇怪,當時事情太急了,他只看到了射過來的流矢,那個方向很多的人,他也沒有看到是誰射的箭。
而且陳芸只是內宅女子,有人這麼針對她也很奇怪的,哪怕為了之前治蝗之策,針對他進行暗殺,也比針對陳芸來的靠譜。
“你爹不是首輔嗎?自己親兒子差點命都沒有了,還只顧著自己的勢力,藉著你受傷的機會,你爹又在陛下那裡參了一本,擔憂陛下的安全和清涼山的安全,把負責保衛工作的騎都尉都給參下來了,現在換上了車騎將軍羅志金,將來你三弟的岳父。”
哪個勢力上位,頭一件事都是排除異己,這一方面,謝老爺見縫插針,真的連親兒子都能利用,讓陳芸也是服氣的。
謝奕的臉色也有點不好,親爹這麼做也有點太過了,不久他擅權的名聲一定會傳出來的。
而陳芸把臉埋在被子上,謝老爺真的不是個省油的燈啊,稍有機會就乘風而起了,現在誰人不知,朝中能主事的就是謝首輔,連陛下都要退一射之地,朝中奏摺都要先在謝首輔那裡過一遍,只能看謝首輔給他的。
原先他們的意思是扶起謝首輔對抗恭王,但是現在恭王並不與謝首輔對上,反而主動退了一步,這兩人都是按起葫蘆浮起瓢的主兒,站誰那邊都是與虎謀皮。
“你不要怕,反正平日裡也沒有什麼機會出去的,我會保護你的。”
不管是誰要傷害你,我都會豁出我的命保護你。
謝奕看著陳芸鬱悶的樣子,心裡酸酸澀澀的,頭一次覺得自己不夠強大,他吃力的抬起那隻沒受傷的手來,摸著陳芸的頭髮。
陳芸不太習慣他們的關係進展的如此和諧,也不適應謝奕的形象突然這麼高大。
之前那個被蝗蟲嚇傻的二貨形象還歷歷在目,她對謝奕之前也從來沒有什麼好聲氣,但是謝奕轉頭就不計前嫌的豁出命去救他,他對自己這麼好,讓陳芸難得的有點羞愧自己的小心眼了,因此扭過臉努力的重新找了個話題。
“你大嫂先回去了,好奇怪。明明秋荻之後就能一起下山的,偏偏她現在就要回去,據說是要和你大哥一起回老家了。”
“呵呵……可見你爹床榻上時說的話也做不了準的,當時自己痛快了就隨口答應你大嫂不用回旬州的,但是睡完以後,眼下這麼快又反悔了。”
陳芸說完後,自己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