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鉛球一樣沉的身體,費力的水裡保持不沉下去,慢慢的往前遊。
一直到過了大半日,才終於這條河不知道第幾個分支的小河中,摸到了對岸,一旦爬上了岸,陳芸立即如同死狗一樣癱倒在地上,老半天爬不起來。
之前在水裡時,早就把她所有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了,全靠著一股精氣神和不想死的執念,這才牢牢拽著謝奕的身體沒有鬆開,打起自己的精神不斷地往前遊。
不得不說,這樣的生死局下,非常的考驗一個人的感情和良心,累急時,陳芸維持自己一個人不淹死已經不容易了,無數次的想鬆開抓住謝奕的身體。
但是之前在馬車上,謝奕毫不猶豫伸過來的那隻胳膊,還有再往前時,謝奕為他擋過的箭,對著她軟軟的笑著時的樣子,在破廟裡被她的鬼故事嚇得直往她懷裡縮的樣子,尖叫的樣子,情動時那雙桃花眼閃亮亮的樣子,這些都突然地一一在陳芸的腦海裡浮現,讓她怎麼也無法放棄救謝奕。
兩個人辛苦的水裡掙扎著,陳芸又要害怕謝奕被激流的水嗆死,還要費力抬高他的腦袋,一個人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和精氣神,以至於現在上岸了完全的脫力了,渾身的肌肉痠疼不已,絕對兩隻胳膊都肌肉拉傷了。
入夜後,不知道自己在哪一處荒郊野嶺的河岸上,陳芸依然靠著絕佳的毅力撐著自己站起來,先是看了看謝奕的情況,他依然沒有醒,但是一摸額頭,身上發起了高燒,呼吸粗重。
儘管陳芸在河裡時已經儘量的抓住謝奕了,但是謝奕還是被嗆了一肚子的水,並且陳芸摸著謝奕的頭,他的頭上被馬車撞出了很大的一個包,扒開眼皮底下也有眼內淤血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
嘆了口氣,陳芸先摸索著,按照記憶把謝奕被撞的脫臼右胳膊給接上了,然後掙扎著費力把謝奕拖到樹下,去撿了柴火來。
接下來,更考驗她的就是野外生存了。首先,是怎麼生火。
自然,她的身上是沒有火摺子的,落水後身上的荷包等物品已經被水流沖走了,唯留著一把總是隨身攜帶的鑲著紅寶石的匕首。
按照前世裡看各種野外探險節目的經驗,陳芸先是試圖鑽木取火。取了兩段樹枝相互摩擦,可是一直到兩隻手都累的顫抖不已,手心磨出了碩大的水泡,也沒有一星半點的火星。
一屁股坐在地上,陳芸連沮喪都顧不得了,謝奕受了傷又在水中嗆了水,夜裡的氣溫降下來了,急需生火來取暖。
若是再受了涼,他的高燒更是不會好轉了,這個時代又沒有青黴素,很多強壯健康的人一場高燒就丟了命。
隨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陳芸摸出手裡的匕首皺著眉看了兩眼,突然想到了另一個法子,只希望這個法子能夠靈吧。
她找來一塊岩石,用匕首狠狠地砸在石頭上,匕首的材質是非常稀罕的精煉鋼,在掉落下來與岩石接觸時,迸發了幾絲火星,飛快的一閃而逝,陳芸一看有戲,趕緊把樹枝拖近,又砸了一下。
幾點火星崩到了待燃的樹枝上,過了一會兒冒出了煙來,陳芸小心的吹了吹,慢慢的樹枝上起來了火苗。
升起了火後,陳芸又去撿了些柴火,然後翻撿著自己和謝奕的袖袋,她只剩下一把匕首,還有脖子上一塊質地絕佳,瑩潤細膩的羊脂玉。
而謝奕袖袋裡,則剩下一支看起來樣式古拙的紫玉簪,玉簪頭上包著一小節金子做的簪帽,不知道是他什麼時候買來的,大概是要送她的。
陳芸把簪子上的金子拆下來,這一點金子大概也能值一兩左右的碎銀子,目前他們也不知道流落到什麼地方了,正好明天用這個錢為謝奕請大夫看看。
把謝奕移到了火堆邊,因為野外沒有被褥,謝奕又發著高燒,陳芸怕他燒壞了腦子,每隔一盞茶的時間,就用從中衣上撕下來的衣角去河邊沾了涼水,為他擦一遍手腳和額頭,脖子。
她的外衣已經解下來蓋在謝奕的身上了,又找來一大摞樹葉,簡單的蓋在他的身上,給他保暖。
就這麼折騰了一夜,陳芸一夜無眠,不斷地來回照顧著謝奕,到了早上自己也難免頭重腳輕的。她努力撐著,在林子裡撿了兩樣野果,都奇酸無比,也閉著眼嚥下去補充能量。
剩下的兩個果子,擠出汁水餵給謝奕,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但是能多吃點東西也是好的。
短暫的休息了兩個時辰,太陽照在身上暖意融融的時候,陳芸把謝奕背在了背上,費力的馱著他一點點的往前走,找個有人煙的地方為謝奕好好診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