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人如此狠心也就罷了,關鍵婉如是自己親生兒子的心上人啊,就這麼強硬的害瞭如花少女的大好生命,真真是讓人恨得磨牙。
謝奕知道婉如已經投井後,愣愣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倏爾間,兩行眼淚嘩的流了下來。
之前謝行很多天沒見到婉如,已經覺察到異常了,謝奕命人不許把婉如被謝老爺的人帶走的事告訴謝行,只是說謝老爺也把婉如禁足了,如今婉如和謝夫人在一處,不許人打擾。
謝行的這幾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膝蓋也沒有太大的損傷,能夠下地走路了,他畢竟年輕,恢復力也強,最近一直鬧著要去看謝夫人和婉如,被謝奕找藉口看住。
但是很快謝行就會覺察到異常了吧,婉如不在謝家了,這個訊息也瞞不住的,若是讓謝行知道了婉如已經死了,還是因為謝老爺的緣故,謝行該受多大打擊啊。
“我恨他……”
謝奕喃喃的說著,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神情前所未有的悲傷。
陳芸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謝奕將腦袋後仰,靠在了她的肚子上,忽然一轉身,把臉徹底的埋在了陳芸的懷裡。
隨手揉了一下謝奕的腦袋,感覺到謝奕的肩膀在抽動,陳芸只能沉默的站著。
謝奕是真的對自己的親爹絕望了,他和大嫂有染,保持著不正當的關係,但是當他們的關係被曝光後,父親第一反應就是要害了知道真相的兒媳,以此封口。
若不是陳氏背景強硬,自己又有手段,父親在朝中也需要陳家的姻親關係,陳芸也不會現在這麼輕鬆的站在這裡。
而懷了父親孩子的大嫂,則被父親連同大哥一起送回了旬州,就算內心深處再不想承認,謝奕也知道,大嫂現在必然是沒有命了。
可恨的是父親讓大哥受了奇恥大辱,只因為大哥行為不當,害他丟了臉,就把大哥遣回旬州,在那裡終老。
父親常年忽略母親,自己又自身不正,而母親和外人有染,懷了孩子,雖然也有錯,但是父親不問青紅皂白,不顧兒女,直接想要害死母親,也實在太過刻薄寡情了。
現在父親又因為三弟想要娶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做妻子,讓他損失一門姻親,就對名義上也是自己侄女的婉如下了如此重手,強迫她嫁給一個不知底細的人,絲毫不考慮自己兒子的心情和想法,這樣虎狼之心的父親,怎堪再配稱為“父親”。
“為什麼要是他……”
謝奕儘管知道自己的想法十分不孝,但是看著父親這樣在外面看著冠冕堂皇,正派清明,實際上滿腹私慾,毫無人性,他真的既希望自己沒有這樣的爹,又噁心又絕望。
儘管謝奕和陳芸這邊一直試圖攔著,但是謝行一個大活人,能跑能跳,又是主子,下人們並不能怎麼著他,還是被謝行闖到了謝夫人的院裡。
當謝行發現婉如並不在謝夫人院裡時,就意識到一定是事情有不對,就直奔陳芸那裡。
那個時間謝奕還在官署沒有回來,陳芸看著眼睛通紅的謝行,只能沉默以對。
“二嫂……求你,告訴我宛如的下落吧……她到底去了哪裡,是生是死……”
謝行眼睛裡都是一道道的血絲,他知道婉如一定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下落不明的,都是因為他,若是他不堅持要娶婉如,沒遇到婉如,沒愛上婉如,那個姑娘,該還是能夠過最簡單的日子,每日吃吃喝喝以食忘憂。
內心裡都是無言的悔恨,謝行已經快恨死自己了,都是他不成熟,欠考慮,若是膽子再大一點,直接帶宛如走就好了,不用讓她一個女子承受這樣的結果。
“二嫂……”
謝行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執著的看著陳芸,最終陳芸受不過他的眼神,又怕直接說婉如已經死了,到時候謝行再崩潰後,想不開,只能含糊的道。
“婉如被你爹送出去嫁人了,具體送到哪裡去了,我也不知道,你二哥和你爹大吵一架,也沒有問出來。”
陳芸只能滿心的抱歉,這對年輕人的悲劇誰也不想看到的,一切都是謝老爺那個罪魁禍首。
“我知道了。”
謝行的眼睛徹底的黯淡了下去,彷彿骨子裡的生命力徹底的消逝了一般,許久後,哽咽著點點頭,頹然的轉身離開了。
等謝奕回來後知道了,趕緊到謝行屋裡試圖安慰他,但是謝行自此再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只是日日的沉默靜坐在床前,看著婉如繡給他的荷包出神。
荷包的針腳很一般,只是上面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