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宛童笑眯眯地說:“常先生,等很久了吧。”
她看向常在,常在此人,當年出現在雜誌上的照片,整個人是發福的,那圓滾滾的肚子,頗具富態。十年了,常在被生活所困,他整個人消瘦地太多了。這件常在捨不得穿的襯衣,掛在常在的身上,空蕩蕩的。
常在擺擺手,說:“王小姐,我吃了飯才過來的,只等了一小會兒。”他老遠便看見王宛童了,王宛童的手上,提著一個紅色的塑膠袋。
說來奇怪,常在上回見了王宛童,對方穿了一條連衣裙,這樣的剪裁款式,在縣裡是不多見的,能夠看得出來,王宛童是城裡來的,再看舉手投足之間大方得體,一看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的,於是,他便稱王宛童為王小姐。
這一次,王小姐的穿著,好奇怪啊。不過,常在並不會因為王宛童的穿著,而有所怠慢,在王宛童身上,他看到了很多的謎團,他那次相遇之後,回家考慮了很久,他決定,一定要想辦法再見見王宛童。
於是,他跟集市裡的人打聽,有沒有周小叔這個人。
他得知,周小叔此人,在集市大會上出現的可能性最大,平時,只是偶爾會來集市,要說什麼時候來,沒人能說得準,總之,很難碰得上。
常在平時是有好幾份薪水低廉的工作的,為了能夠等到周小叔,他把所有的假期,全都攢了起來,然後和別的同事換了班,他集中這些假期,在集市裡守株待兔。
終於,讓他等到了周小叔。
王宛童說:“常先生,是我來的遲了,你久等了,我們,找個地方聊一聊?”
此時,王宛童才站在外面一小會兒,她的手心微微出了汗。
這常先生,瞧著一頭汗,也不曉得已經等了多久了。嗯,聽周小叔說,約見的時間是下午一點,而她從包子鋪出來,進入九合古玩,從九合古玩出來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古玩店裡的掛鐘,已經是兩點多鐘了。
王宛童上輩子在京城學到的最有用的東西,就是準時。
只要是她約好的時間的見面,她都會提前半個小時到達目的地。她寧願自己等人,也不願意讓對方等待。因此,她才在大學畢業後,進入京城最好的建築事務所工作。
工作的能力很重要,而工作的態度更重要。
常在手頭不是很寬裕,外面都要花錢。他一時,有些為難了。
王宛童說:“這樣吧,我還沒有去常先生家裡做客,不如,去你家裡聊一聊。”
常在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孩子,如此的蕙質蘭心啊,他說:“好的,我們走吧。”
常在的家,離集市並不遠,大概走路十分鐘左右。
常在住在老式的筒子樓裡,過道狹窄,到處散發著垃圾的惡臭。
常在有些難為情地說:“我家實在非常破舊,還請你不要嫌棄。”
王宛童說:“常先生不必介懷,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說得準,往後風水轉到誰家去?人生總是磨難,是上天的考驗和恩賜,只要度過去,便是海闊天空了。”
是了。
剛重生的時候,王宛童的內心,是牴觸這樣的命運的。
讓悲慘的少女時期再來一遍,她怎麼都想不通。
直到她發現自己能夠獲得動物的技能,她便明白了,這是老天爺給與她新生的機會。她要是不接受這樣的命運,就只能重蹈覆轍。
常在領著王宛童來到了一棟破舊的大樓前。
常在說:“我家比較寒酸,還請你暫且忍受一下,跟著我進去吧。”
王宛童的美貌微微上揚,她看著常在推開小鐵門的動作,低下頭走進去的樣子,她便明白了。那扇小鐵門,並不是筒子樓的入口,而是專門為別的入口所開啟的。
鐵門上面有很多苔蘚,稍微不注意,就會蹭到頭上和衣服上。
王宛童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常在往前面走,下了樓梯。
王宛童跟著。
王宛童明白了,原來,常在,是住在地下室的。
地上燥熱不堪,地下卻是陰冷潮溼的。
王宛童繼續往前面走,這小小的地下室,並不只是常在居住在此,這裡,被分割成一間間,全都是木板門隔開的。
王宛童在過道里行走,都能聽到一扇扇木門背後人們說話的聲音、走路的聲音、做飯的聲音,還有,靡靡之音。
這是縣城裡最底層人民的生活現狀,人們住不起底上面的房子,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