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不敢當。”
薛夫人眸子裡的嘆息淡去,又恢復了平日的爽朗明潔的模樣,她朝段青茗溫暖地一笑:
“好了,我們也別站在這裡客氣了,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這蘭兒啊,一大早的,就催著我起床,說是你這芒壽,一定忙壞了,也累壞了,非催著我,要來幫忙呢……”
薛夫人微微一笑,似在極力避免著什麼措辭:
“青茗啊,伯母也不是什麼外人,你啊,若有什麼需要薛伯母幫忙的儘管,儘管說來就是。”
薛凝蘭在一旁拖著段青茗的手,笑著搭腔道:
“是啊,青茗,你一個人忙這芒壽的事,也不見有人幫忙,若是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可不要客氣喲……”
薛夫人望著一臉嬌憨的女兒,說笑之間,全無心計,再看看少年老成的段青茗,雖然感嘆丁柔有女如此,當自豪,可再一想起這沒孃的孩子,總是欠妥,心裡不由微微一酸,伸出白如暖玉的指尖,輕輕地觸到薛凝蘭的頭上,嗔怪道:
“蘭兒啊,你看看,青茗侄女兒,一大早就收拾得妥妥帖帖,哪像你,丟三落四的,不成體統。”
薛凝蘭一聽薛夫人的話,立時就抱著她的手臂撒嬌道:
“我就知道,娘偏心青茗妹妹,整天掛在嘴邊唸叨不說,這會兒,還在青茗妹妹的面前排擠起我來了……看娘這架勢是想要青茗妹妹做女兒而準備捨棄我了,這我可不依!”
段青茗知道,薛凝蘭這是在打趣自己,亦是來令自己寬心。她微微一笑,剛要勸阻,卻看到薛夫人的指尖,輕輕地幫薛凝蘭將鬢間散發的髮絲撥正,眼底的寵溺,猶如陌上清泉,清澈耀眼。
段青茗心裡一酸,幾乎說不出話來,人常說:有孃的孩子像個寶。如果母親還在,她又何必如此孤苦無依?一個芒壽,都還要上上下下的親自操持?
門口處,青色的衣衫一閃,夏草兒手提長裙,走了進來!她一邊奉茶給薛夫人母女,一邊快言快語的說道:
“薛夫人和二小姐快坐下喝杯茶暖一下吧,我們小姐已經唸叨你們二位很久了,若你們二位再不來,我看馬車就會過府去迎接你們了。”
段青茗一手挽著薛凝蘭,一手扶著薛夫人,來到桌前坐下,並將剛剛裝好的鏤金菱花暖爐放到二人的懷裡,笑道:
“若說這芒壽一事,青茗所知甚少,還好有寧嬤嬤在側,事無鉅細地打理著,薛伯母剛好來了,您也請在一旁看著,但凡如有什麼不妥的,還請及時提醒青茗,以免貽笑大方才好。”
薛夫人聽了段青茗的話,有些憐惜地撫了撫段青茗的髮絲,卻沒有說話。正這時,守在門口的秋蓉忽然大聲說道:
“老爺早,劉姨娘早,小姐還在梳妝,奴婢去請小姐出來。”
門外,傳來段正爽朗的笑聲,直透內屋:
“茗兒,今日是你的芒壽,你可起床了麼?”
隨著段正的聲音,劉蓉略微炫耀的語調也響了進來:
“這院子裡燈火通明的,想來大小姐應該起床了罷!老爺,您慢些,畢竟是女兒家的閨房,還是等丫頭稟報之後再為進去吧!”
這話裡話外,不外乎是讓段正和段青茗保持距離,並在宣揚自己的得意!
聽到門口的兩個聲音,段青茗微微一愣,臉色也陡地變得難看起來,這劉蓉,還真唯恐天下不亂啊,這天還沒亮,就跑到她這裡唱戲來了?
看到段青茗臉色難看,薛凝微微嘆了口氣,她悄悄伸出手來,撫在段青茗冰涼的小手上,輕輕的握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手心,一陣溫暖襲來,段青茗定了定神,反手握住了薛凝蘭的手,勉強一笑:
“伯母,姐姐,你們先在這坐著,我去去就來。”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劉蓉,隱然帶有幾分得意的笑:
“喲,這大小姐手腳蠻快的嘛,原來婢妾還想著來打點下手,可不曉大小姐如此利落,上上下下的,早已打點好了!”
段青茗眸子裡面的光微微暗了一下,她抿緊了唇,她剛想說什麼,耳畔,驀地傳來薛夫人的冷笑:
“劉姨娘當真有心了……只不過,這幫可不是事著幫,劉姨娘若真有心,怕日前就已經打理得妥妥當當了,何來此時才有幫忙一說?”
大約是沒有想到薛夫人竟然在側,門外的半個身影陡地滯了一下,冰涼的風,拂過窗欞,發出難聽的聲音。過了半響,才傳來劉蓉滿是委屈的聲音:
“薛夫人責怪得是,大小姐芒壽,舉府同慶,婢妾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