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比哭真實。
這就是親情,最為尊貴的天家親情,淡漠得心都忘了疼。
☆、275。前塵莫禔Ⅱ
跪著的,站著的,這麼多人聚在此處,究竟為了什麼。有幾個人是真心為康熙守靈,有幾個會哭到心裡不怨不恨。
不看,不聽,自地上站起晃了下,勉強站直,回身穿過眾人走向殿門。
“看看,這新皇還沒正式即位,家中女眷眼裡已沒了皇阿瑪。也對,夫君的話總是要聽,何況還是當朝新君,旁人不回,她自是要回的。”隨著笑聲響起的諷刺愈發沒有顧忌,“怪不得老四這麼疼她,就連守靈這種事也能等諸家兄弟跪了大半日方才接過來顯得隆重,生怕受了委屈,原是因為調。教得好會看眼色。要不……怎麼能在皇阿瑪重病之時進到園子裡去,我們兄弟卻不得其門而入。也不知暗地裡做了些什麼,才幾日工夫,她的夫君就領了繼位遺詔。”
我連笑也懶得回了,這些人瘋魔了心,所謂文人潑皮起來更是常人不能及,不可理喻。
邁向殿門的腳步頓住,側耳聽身後突然響起的男聲,正在變聲的弘曆像當年的胤禛,拔高的聲調怪異刺耳,帶著壓抑的悲傷,明顯的憤怒,沒有半平日笑時模樣。
“住口,梓宮裡睡的是皇瑪法,屍骨未寒,後堂裡歇的是我阿瑪,這麼多天了日夜勞累,今日更是辛苦熬著米水未盡,你們全是瞎子不成。不體恤問聲安否也便罷了,竟還冷言譏笑,你的忠何在,孝何在,禮義何在。若非你以戴孝之身站在這裡,我們敬你是三伯,還真當怕了你不成,由得你在此胡鬧囂張。你們一個個大男人也是身份顯貴,不是王爺就是貝勒恁不知羞,十三叔敬你們,你們反聯手欺他,不知好歹。如此便罷,竟還欺到我額娘頭上,嫌活得長嗎?再沒眼色的也該知道我額娘該是什麼身份,哪裡由得你們這般奚落。若是不肯好好跪在這裡為皇瑪法守靈,就全都滾出去。”
“弘曆,過來。”拉了弘曆的手攥在掌中,不理會身後接連響起又沉下去的抽氣聲。這些人欠罵,讓個孩子數落一番,雖沒有意義,我心裡倒暢快不少。
“這就是老四的兒子,教得可真好,虧得還在宮裡在皇阿瑪跟前學了幾日,竟然如此不分長幼。哪一房的?這裡哪有你話的份兒。難得你年紀這麼識時務,還真把自己當成嫡子了,怕是見到皇位失了心性以為有機可乘,難道你不知道嫡長子雖是早殤,還有二哥?世子太子哪裡就輪得到你,當真可笑至極。弟妹莫不是也把他當成親生的了?日後弟妹若是掌了後宮,這般出言不遜的皇子,不知如何管教。”
“勞三爺掛心,既是後宮之事,便不煩爺們操心。至於嫡親還是庶出,是否看作親子,三爺可回去問問自家福晉,相信三嫂會給您個滿意的答覆。”
“你……”
“我什麼?”回身看過去,他已白了面孔,怒目而視,手都顫起來遠遠地指向我。
看熱鬧的,唏噓的,擔心的,眾生百態,還有方才一閃而過年氏那低垂的蒼白麵孔。飄忽在她眼角的那抹笑似是瞭解,略顯酸澀帶著嘲弄。她見過我最最真實的樣子,不知此時,這份細微的嘲諷是對我還是眼前百般刁難的皇親貴胄,亦或是她自己。
老八踱了兩步按下他三哥直指的手臂,胤禟別臉看向一旁,原先跪在地上的老十蹭地站起來湊過去,立在他八哥身後。
兄弟麼?他們是兄弟,同仇敵愾就是兄弟,隨時可以聯起手來,一紅一白唱得甚好。胤禛不是,胤祥不是,他們才是。不知那仍被圈禁的大爺和前太子算不算是,甚至那遠在京城之遙遠西北的胤禎,他是不是。
康熙,這就是你心心念唸的兒子們,就是你交給我的兄弟。這樣的人,欺我辱我,我卻要讓他們活。
“三爺今日的話得夠明白,你心中想什麼,我知道,你心中怨什麼,我也知道,句不入耳的,你這口憋悶之氣所為何來,怕是此間所有人都清楚,只是……此時此地不合時宜。侮我可以,辱我可以,斷不可在此有辱祖先,你們都姓愛新覺羅,該知這棺裡躺的是誰。願意聽的,今日散了各自回去,有心的明日請早,有的是你們表孝心的時候。若是不願,我也不便強求,你們就安心跪在這裡,不吃不喝地日夜守下去,沒人轟你們。想皇阿瑪麼?很好,人還在這兒,好好地想可著勁兒想,想到通透別留遺憾。哪個心裡不服氣的,就在這裡對著皇阿瑪問,問問皇阿瑪為何不把遺詔交到你們手中,問問他老人家為何不把皇位交到你們手中,仔細聽聽他如何回你們。”
“笑話,皇阿瑪如何能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