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玉儀不再多話,讓丫頭把靠枕拿過來,又吩咐人上點心和茶水。
“這些都是四妹妹最喜歡吃的,去惠州這些日子不比家裡,吃住都會不習慣。”她笑得很端莊、慈愛,看著幼儀的眼神帶著寵溺的味道。若不是幼儀認識她兩輩子了,或許真會以為她是個體貼善良又溫柔的姐姐。
幼儀道了謝,接過去吃起來,邊吃邊說道:“還是家裡好,還是姐姐知道疼人!我出去了幾個月,怎麼覺得姐姐又漂亮了?”
“你才變成大姑娘了呢。”可能是因為暈船,幼儀吃得不多,本來的包子臉成了瓜子臉,臉上的肉不見了五官便顯得突出起來。她的個子倒是長了些,隱約有了些姑娘家的身姿。
幾位姨娘之中,屬幼儀的生母崔姨娘容貌最是出挑。幼儀在田莊的幾年吃得太差,又不怎麼保養,剛回金府的時候還不如府中的大丫頭受看。養了一陣子才漸漸白嫩,如今更是細皮嫩肉的像剛出鍋的水豆腐,五官也越發像崔姨娘。再過幾年,不知道要怎樣的風姿綽約!
☆、第九十五回 求見
幼儀剛剛回府就被姐妹們叫走,她們非要聽幼儀說智鬥水賊的細節。幼儀本就想要淡化這件事情,怎麼可能再細說?韻儀趁機拐彎抹角的奚落了兩句,沒想到玉儀把她教訓了一頓。
幼儀剛回來,不想姐妹間因此壞了情分,就撿一些惠州的民風民俗來說。特別是賀府姑娘容嘉出嫁的過程,讓玉儀等人聽得連連稱奇。
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尋了過來,說是幼儀帶回來的行李裡面有不少小玩意兒,旁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那些都是幼儀帶回來的惠州特產,打算分給姐妹們。她聽見這話只好先回去,姐妹們自然就散了。
玉儀送大家出去,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扯了一下韻儀的衣袖。韻儀明白,故意拖拖拉拉走在後面,出了門又說帕子忘了帶出來,等著丫頭進去取。眼見幼儀和繡儀沒了影子,她扭身回了屋子。
“大姐姐把我單獨留下來有什麼話要囑咐?”沒有了旁人在場,她對玉儀的態度更加恭敬謙卑了。
玉儀拉著她的手坐下,把千層酥拿了過來,“我知道你最喜歡吃這個點心,方才竟一口都沒嘗。你心裡不舒服吧?”
“大姐姐是太太生的,不論是出身、模樣還是才情,都是姐妹之中最拔尖的。我從來不敢跟大姐姐比肩,心中對大姐姐一直是敬重仰慕的。我跟二姐姐、四妹妹都是姨娘生的,三人的生母之中唯有云姨娘最得太太歡心。打小我就常在太太身邊侍候,太太對我也像親生女兒一般。可自從四妹妹到了老太太那邊,我生生被她壓了一頭。尤其是這次惠州之行歸來,那麼一大塊匾額在前廳掛著,豈不是要壓我一輩子?我倒是認命,只是心裡難免不舒服。”她倒是說了心裡話。
玉儀聞聽笑了,“三妹妹是聰明人,怎麼這時候犯起糊塗來了?”
韻儀聽了一怔,玉儀接著說道:“我只聽說皇上給公主、郡主或是朝廷功臣這樣有品級的人封號,沒聽說給尋常人賜什麼。正經的世家絕對不會娶一個庶出做正室,可有了皇上的讚譽賜匾,做妾室又會讓主母膈應。而門第稍低一些的人家,更是不敢妄想求娶,她本身也不願意低嫁了。女孩子,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人!”
韻儀臉上的不虞漸漸散去,她還從未想過這一層。她在內院隱忍多年,奉承太太,追隨嫡姐,為得不就是得太太歡心幫自己找個好婆家嗎?
“太太每日親自擦拭匾額,可是半點都不會馬虎!”玉儀似乎話中有話,“最近太太最喜歡做兩件事,一件是擦拭匾額,第二件事才是焚香拜佛。”
她的眼神一閃,片刻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皇上賞賜了匾額下來,不管給的是誰,到底是掛在金府裡。只要是金府之人,臉上都會有光。這一陣子,往金府送請帖、拜帖的人明顯多了。封氏帶著她們姐妹出去應酬,那些太太、小姐個個都是滿臉帶笑。之前帶搭不理的都成了老相識的模樣,平日裡姐妹之稱的言談間多了些奉承的味道。可她一想到這一切改變都是因為幼儀,心裡窩火臉上還不敢表露,這個憋屈!
如今靜下心來細想,她跟玉儀、繡儀卻是不用出力光得好處的人。這樣想下來,她心裡舒坦多了。
“我心裡雖然敬重大姐姐,可到底是不敢什麼話都講出來。如今看來,大姐姐對我卻是毫不保留,這讓我非常慚愧!”韻儀滿臉羞愧,握著玉儀的手用力起來,“從今個兒開始,大姐姐就是我的親姐姐。往後凡事我會跟大姐姐說,還請大姐姐別煩我才是。”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