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青桐出去,見了崔姨娘自然要把老太太的意思轉達明白。崔姨娘聽了臉上一陣尷尬,跪在外面廊上朝著上房磕了三個頭走了。
她知道老太太來了,一心想當面向老太太請個安,也不枉之前老太太對她的恩情。可是她不過是個姨娘,連前都上不去。昨晚上的家宴,封氏說不用姨娘們侍候,在碧水閣外面另外開了一桌。姨娘們跟得臉的管事媳婦、丫頭坐在一起。她只能遠遠的瞧了老太太一眼,連近身都接近不了。
之前她在老太太身邊,雖然算不得最得力,卻也是能進上房的二等丫頭,府中上下人等多少都要給一些臉面。眼下她成了大老爺的姨娘,卻看盡了旁人的臉色。
今天一大早,她就偷偷到了東跨院,想著趁沒人瞧見見老太太一面。誰曾想,老太太竟然不見,還讓她守規矩。是啊,她不過是個比奴婢強不了多少姨娘,即便是為金家生養了兩個孩子,也算不得老太太的兒媳婦兒。沒有太太、老太太的吩咐,她連請安磕頭的權利都沒有。
旁人都說她一個丫頭出身能做姨娘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她卻沒感覺出自己有多大福氣。如果一切能回到以前,或許她不會再走這條路。她清楚記得,她故意撞到大老爺懷裡,當老太太問她願不願意跟大老爺回都城時,她害羞的低垂著頭笑。
那時的她天真爛漫,聽說都城時天子腳下熱鬧非凡,看見二老爺的姨娘每天呼奴喚婢穿金戴銀挺風光。可當她真得到了都城,成了姨娘,她才明白,都城再熱鬧她也出不去,姨娘再風光終究是奴婢!
看著崔姨娘離去,青桐回去覆命,陸嬤嬤聽了笑著說道:“當初老太太沒白白疼她,還算她知道些好歹。”
“倒是比以前懂事多了,看來在老大媳婦兒手下沒少受調教。”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回著,“想當年她沒死的老子娘在我跟前求恩典,要把她嫁給一個屠夫做正室。偏生她眼光高於頂,竟然看中了老大。她搞得那些個鬼把戲能騙得過誰?
只是當時老大相中了她,偏生封氏又生不出兒子,我這才順水推舟。這些年,她過得並不隨心,老子娘死連面都沒見著,連張紙都不敢明目張膽的燒,恐怕她心裡是後悔了。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我早就料到她會有今日。”
當初老太太在鬱家也是庶出,她死活不願意給高門做妾,這才下嫁到金家做正室。雖然金老太爺早早去世,卻給她留下萬貫家財。她的心裡是苦,也著實不容易,卻能自己說了算不看其他人臉色。這十多年,她更是做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用操心,只享人間富貴,天倫之樂。所以她對樂呵呵自願給人家做小妾的人,總是覺得愚蠢至極。
“新來的幾個丫頭怎麼樣?”老太太又問著。
陸嬤嬤趕忙回道:“幹活麻利手腳乾淨,沒有閒著無事喜歡扯舌的丫頭。而且她們都挺規矩,沒有吩咐不敢到上房來。只是終歸在院子裡,有個風吹草動就能知道,就像今個兒崔姨娘來請安……怕是瞞不住。”
“瞞這個做什麼?”老太太意味深長地說著,“猜測有時候比真相更可怕!”
還不等崔姨娘回到自己院子,封氏那邊就得了訊息。她正在洗漱,打算一會兒過去給老太太請安,聽見這話臉沉下來。
“太太不用理睬,老太太都沒見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如此沒規矩沒深淺,老太太必定會厭煩。”錢嬤嬤一邊遞毛巾一邊說著。
封氏接過去,擦擦手說道:“老太太是沒見她,可現如今大夥都想起她曾經是老太太的丫頭了。往後我這個主母凡事都要高看她一眼,不然就是對老太太不敬!好個崔姨娘,以前沒看出她是個心機深的。”
“她哪裡有那麼多心眼子?或許只是想給老太太磕頭請安,畢竟曾經是主僕一場。”錢嬤嬤看著崔姨娘進府,生孩子,這些年下來對她多少有些瞭解。在錢嬤嬤看來,她不過是個上不去檯面的市井潑婦,沒有半點見識可言。太太腦子轉得快,眼睛一眨恨不得有一百條道,崔姨娘——望塵莫及啊!
封氏也知道崔姨娘是個沒腦子的主,可卻不敢太大意,讓錢嬤嬤關照易水閣裡的丫頭、婆子,隨時注意崔姨娘的動向,一有反常馬上回稟。
幼儀也知道了崔姨娘去東跨院的事,冬雪出去遠遠的看見崔姨娘從院子裡出來,似乎還抹著眼淚。
一大早去東跨院見老太太,還抹著眼淚出來,八成是過去請安被拒了,幼儀一下子就猜中。她不由得為崔姨娘的頭腦感覺擔憂,難為她這麼多年在金府混日子,還能生養出錦哥兒來。本來她是老太太賞給大老爺的丫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