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眨著眼睛。
“你這精靈,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那水賊把刀子擱在你脖子上,你一言不發看著像是被嚇壞了,只有我清楚你的膽子有多大!”韋汝輕輕點著她的頭,也笑起來。
姐妹二人正在閒話,就聽見馬車外面越發的熱鬧起來,應該是到了鬧市區。果不其然,幼儀把車簾瞧瞧揭開一條縫,就看見外面人來人往,耳邊有小攤販的吆喝。
“姐姐,錦繡坊!”幼儀眼尖,看見街邊有一個大門臉,上面的匾額上寫著三個大字,正是韋汝的產業。
韋汝歪頭瞟了一眼,笑著說道:“我先去拜見了賀府長輩,然後再去鋪子裡也不遲。反正咱們要一同回去,你們恐怕要小住了。你別看了,免得別旁人瞧了去。這裡可不是都城,還是小心為上。”
幼儀答應著,鬆手放下車簾。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她心下一動,不由得又探頭去瞧。那人本來正往藥鋪子裡面走,突然扭頭往這邊望了一眼。迎上一雙深潭似的眼睛,幼儀嚇得一縮頭。
“怎麼?看見鬼了?”韋汝看見她神情不對勁,趕忙也朝著外面瞧,卻沒看見什麼異常。
幼儀似乎正在發愣,聽見這話自言自語道:“鬼倒是沒有他難纏!他人不是在漠北嗎?”
“他鄉遇故知?”韋汝笑呵呵的說著。
幼儀搖搖頭,“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一提!”說話間,馬車已經駛過了鬧市,往東邊一拐,路寬敞人稀少起來。
不一會兒,馬車停在一座大宅子前面。鬧中取靜建這麼一座宅子,估計能值不少銀子。透過高高的院牆往裡面瞧,只見裡面亭臺軒榭草木崢嶸。
惠州地處西北,雖說眼下是冬季卻並不怎麼冷。尤其是陽光燦爛的日子,穿一件長袖單衣並不覺得涼,早晚再加上個夾襖就成了。這裡花草種類很多,之前在河邊幼儀就看見不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還不等幼儀細瞧,就見偏門開啟,裡面出來個年輕媳婦兒。她一身桃紅色的長裙,腰間一條白色絲絛,在旁邊垂下幾條下來,下面墜著小巧的裝飾,隨著她行動發出悅耳的響動來。再瞧她的長相,一雙杏眼水汪汪,兩彎長眉做遠山狀,櫻唇一點紅豔可人,竟是個標緻的人。
她朝著老太太等人奔過來,滿臉帶笑,不等到近前就作勢要跪下。
“地上又硬又涼,仔細傷了膝蓋!”老太太忙打發人扶住,“你是迅哥兒媳婦吧?難怪你奶孃婆婆對你是讚不絕口,真是個整齊伶俐的人!”說著拽住她的手,笑著上下打量起來。
她聞聽臉頰泛紅,“哪裡就整齊伶俐了?只不過是老太君心慈,太太把我當成自己閨女一樣疼著,看自己心尖上的寶貝自然是怎麼看怎麼好!”
“這張小嘴巴竟勝過模樣三分。”她們邊說邊往裡面走。
她們剛剛走到二門,就見裡面又迎過來一群人,打頭的是個中年婦人。
“姨母……”婦人眼含熱淚,“方才我在侍候老太君喝藥,迎接姨母來遲了。”
“你婆婆她怎麼樣?”老太太聽見這話忙問著,臉上出現急切之色。
那婦人忙笑了,“姨母別急,老太
了,“姨母別急,老太君很好。她老人家聽說姨母進了府,還嚷著要出來迎接,我好說歹說給勸下了。這不,我出來的時候還氣鼓鼓的不願意理睬人。一會兒姨母進去,可要替我好好美言幾句。”
“真是老小孩小小孩,長姐也到了需要人哄的年紀了。”老太太聽見這話就知道姐姐沒什麼事,提起來的心又放下。轉念又想到兩個人都是一把年紀,這次一見怕是此生最後一回,心裡不由得有些哀傷。
眾人隨著賀王氏進了內院,一路往賀老太君的正房裡去。一進院子,老太太就看見門口有個人扶著門框站著,旁邊有個小丫頭攙扶著。
待她再往跟前走幾步看清楚,眼淚不由得刷得一下落下來。
倚在門口之人也是滿臉淚水,兩個人顫顫巍巍抱在一起。
“姐姐!”
“妹妹!”
兩個人抱頭痛哭,竟相顧無言。旁邊之人見狀無不抹眼淚,又少不得上前勸慰開。
“姨奶奶不遠千里來了這裡,老太君該請裡面歇息,怎麼倒站在門口一直吹風呢?”迅哥兒媳婦笑呵呵的說著。
“對,對。”賀老太太這才拽著老太太的手往裡面走,“妹妹這一路舟車勞頓,肯定吃了不少辛苦。偏生又趕上鬧水賊,我這心裡惦記的不得了。雖說看見你傳來的信報平安,可終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