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不過想想也是,她們都從滄州搬過來,再把姑娘嫁回去做什麼?滄州那邊雖說有族人,卻不如孃家人貼心能照應,而且到底是小地方。說得好聽要考取功名,可這十六才是個童生,能有多大的出息?什麼良田千頃,說到底不過是個種地的!利家再不濟,也是官宦之家,怎麼能把姑娘嫁給那樣的人家?
“有族裡長輩相看肯定是穩妥的,只是姐姐不再回滄州,宛若要是嫁回去難免要分隔兩地。”封氏說話一向委婉,有三分只說一分。
利姨媽卻實誠,聽聞回道:“我也是這麼想,當年在滄州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他們家。老爺在世的時候主持鄉試見過他家老二,說是小小年紀便穩重,模樣清秀周正,頗有讚許之意。可我們娘們從滄州來,就沒想著要回去。況且今日不同往日,老爺雖然人不在,可卻有了皇上的封號,怎麼都要找個官宦子弟才算是門當戶對啊。”
“我正是這個意思,可怕你多心就沒敢明說。”封氏聞聽趕忙說著,“宛若論模樣,論品性比那些世家小姐都不遑多讓,嫁到滄州那樣的小地方委實有些憋屈了。當年父母把你許配給姐夫,我們姐妹分隔南北兩地,縱使再想念也只能書信往來,幾年都見不到一面。宛若和宛柔兩姐妹嫁人不要離得太遠,雖好都在都城找,離得近想見面就見面。等以後我們百年,她們才是最貼心的人啊。”
這話更是說到利姨媽心坎上,她打定主意不同意這門親事,可族裡那些長輩一個比一個固執,決定下來的事情不好回駁。即便是利老爺在世,也要聽族裡長輩的教訓。除非說已經給宛若訂了親事,然後趁著都城和滄州兩地離得遠,書信在路上的時候趕緊找一個。可時間這樣緊,到哪裡能找到合適的?況且利家兩姐妹的名聲都讓宛柔搞壞了,稍微像點樣的人家都瞧不上她們。利姨媽後悔推掉商家的婚事,腸子都快悔青了。
這功夫,玉儀姐妹幾個一起過來,她們來探望瀚哥兒。這幾日瀚哥兒身體不舒服,身為姐姐們,她們可是每日都過來幾趟,幼儀也在其中。經過幾日的調養,幼儀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看著她面色紅潤,再見瀚哥兒懨懨的樣子,封氏心裡怎麼能不窩火?
姑娘們來了,利姨媽自然就不再提及宛若的婚事。每日上好的補藥用著,封氏的傷早就不疼了,只是那隻胳膊不能使大力。眾人見封氏精神挺好,湊趣多坐了一會兒。
她們正在說笑,外面有丫頭回稟,說是錦繡閣的老闆求見利姨媽。
眾人聽了不由得一怔,錦繡閣的老闆跟她們素來沒有瓜葛,為何今日求見?
說起這位錦繡閣的老闆,好似是一夜之間在都城冒出來的,竟無人知道她的來歷。關於她的事情有很多種傳言,有人說她是從外地來的繼承了丈夫百萬家財的小寡婦,還有的人說她是父母雙亡的富家千金,更有人說她是某個大人物養在外面的妾室。雖然眾說紛紜,不過她孤身一人倒是一致認同的。
當年她用了一塊金條盤下快要關門的錦繡閣,三個月之後重新開張,火爆場面直到現在還有人津津樂道。別開生面的舞蹈表演,不定時的抽獎,買衣送衣活動,當天真能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錦繡閣一炮而紅,此後一發不可收拾。到了今天,錦繡閣三個字已經成了身份、地位、品味的象徵。而錦繡閣的老闆也成為了商界的傳奇,是不可逾越的豐碑!
幼儀倒是有幾分好奇,想要見見這位帶著神秘色彩的女老闆。利姨媽心中驚訝,瞧瞧封氏忙吩咐人請進來。
不一會兒,簾籠三響,打外面進來一個人來。幼儀歪著頭瞧著,待看清楚眼前人不由得一怔。該怎麼形容眼前的女子呢?饒是幼儀自認善識人,一時之間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她。
半新不舊的衣衫,簡單的髮髻上面一隻樣式大方的金釵,手腕上戴著一隻景泰藍的鐲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首飾。再看那張臉,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竟沒有一處出彩的地方,偏生組合在一起又有了讓人想要多看幾眼的魅力。尤其是她唇邊的笑,讓見得人心裡覺得從裡到外的輕鬆自然愜意,先就多了幾分親切和好感。
假若她出現在茫茫人海當中,你放眼看過去,保準能從人堆裡把她挑出來。她並不是最漂亮的那個,不是最嫵媚多嬌的那個,不是最風情萬種的那個,可卻是最具光芒的那個!誰都無法掩蓋住她自內而外散發的柔和的,不具有侵略性的美,這美是獨一無二的!
“兩位太太好,眾位姑娘好。”她的聲音清脆悅耳,讓人感覺爽利又舒服,“我是錦繡閣的老闆姓汪,你們稱呼我汪姑娘就行了。”
“汪老闆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