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摩擦在地板上,手臂底下也被磨破,疼得李袖春額角冒出了冷汗。這些病人……本來都已經很虛弱了,卻因為求生意識而又強大了起來嗎?
可能是因為有人開了先河,導火索被點燃,在李袖春沒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有病人蹦下來抓住她的肩膀,一股腦的惡意毆打著她。
“滾開!”
花顧白要上前的動作被一人撞開。
聽到拳打腳踢的聲音,看不到李袖春的身影,她幾乎被擋得嚴嚴實實。花顧白只覺眼前發黑,急促的呼吸也無法平復他的憤怒,他大叫:“停下!”
可他的話卻沒能傳入眾人的耳朵裡,大家都瘋狂了,誰還在意一個不起眼的男子?
直到一人的血濺在圍成一圈的眾人身上,他們才驚叫一聲,停下了動作。
有人摸了摸自己眼皮上沾的鮮血,“死……死人了……”
眾人後怕地退後一步,看著那個男子把抹過別人脖子的劍甩了甩。暴躁的人們都屏住呼吸,一言不發,那男子有著什麼眼神啊……
冰冷得毫無溫度。
芷蘭恐怕就算到死,也不明白最後從背後偷襲自己的,會是個男子吧。
此時她的血源源不斷從喉嚨的創口湧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從她嘴裡發出,再也說不出話來。
在眾人看來,他們不過是要狠揍一頓李袖春,發洩怒氣再逃出去,卻沒想有人更狠。
眼前的男子在眾人退卻的腳步下,他快步跑到李袖春面前,蹲下來低聲喚道:“妻主……”
背在他身後的劍還在滴血,滴答滴答敲打著眾人的心。
聲音低柔,配合著他動作所垂下來的髮絲顯得更加清魅了,可再也沒有人敢小看他……這個男子,在眾人心裡宛如玉顏羅剎。
第59卻怪情多春又老
誰都以為李袖春只是被毆打過度腦部受傷而造成了短暫的昏迷; 包括後來趕來救出兩人的郎中師傅也是這麼診斷的,但是她闔眸躺在床上好幾日都沒醒; 儼然是與郎中說的不符。
花顧白的惶恐不安幾乎流露在面上,他看到她這幅樣子; 就會想到之前她一聲不吭消失的時候。
她應該是最擔心外面鬧事的百姓吧,怎麼還一直睡著不醒呢?
來來往往的郎中們沒精力把李袖春時時刻刻照顧,她們還有更多的病人要去管; 還要幫忙平復暴|亂。
本來花顧白厭煩極了外面的人,他們傷了李袖春,他怎麼可能去插手去管他們的死活?只是一日清晨; 他靠坐在李袖春的床邊,又一次被外面的爭執吵醒,才握緊了手冷冷踏了出去。
蕭雅連忙跟上; 自那次被花顧白關在門外後; 她就長了心眼兒; 生怕又被主子給丟下了。
“我來與裡面的人談。”他的眸子漆黑,有隱隱約約的森冷。
被他目光所感染; 郎中們靜默了一會兒; 想起之前看到裡面拖出來血淋淋的芷蘭; 曾經的同伴,便沒有人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他。
人; 總是對錶裡不一的東西有所提防的,越是摸不透,他們越會害怕。
只有李袖春的師傅怕他又做出過激的事; 走來站在蕭雅旁邊看著他想做什麼。
他走近被封死的裡間,語氣帶著沉冷,“不甘心嗎?被封死在裡面,苟延殘喘,覺得被遺棄了,生不如死嗎?”
裡面的病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即使隔著門板他們也記得這個修羅的聲音!
“是你們親手把最想拯救你們的人給打倒,你們以為你們還有救?天花,無藥可醫,只是我的妻主不忍心告訴你們,費盡心血把你們的死亡拖延而已。”他的話帶著最濃重的惡意,毫不掩飾地揭開這層面紗。
被他激怒,裡面的人重重敲擊著門板。花顧白聽著,面上沒露出一絲畏懼,反而輕笑道:“對了,忘了說。女皇的旨意已經下來了,上面說如果不處理好你們,就決定封城。封城的意思你們再明白不過了……”
“就是,要把你們健康的家人,和你們這些病人放在一起……等死。”
此言落下,周圍的郎中們都露出詫異的神色。
而裡間的人似乎都被震懾住了,捶打的聲音漸漸小了。
“怎麼樣?”花顧白垂眸,淡淡道:“你們滿意了吧。把過半的活人拉下水,和你們一起下地獄……等死的過程也不孤單了,對吧。相比之前屠城的傳言,你們似乎更希望看到家人跟你們一起等死吧?”
說完,他彷彿根本不願意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