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緊張,在坐三個人都能看的出來,心裡不免覺得好笑。
打牌嘛,打發時間,放鬆來的,哪個像她這樣緊繃。
幾把下來安寧都沒有胡過。
她不急不躁仍舊認認真真客客氣氣的樣子。
牌品不錯,努力跟上大家節奏的樣子也很可愛。
上家大嬸雖然仍舊木著臉,卻默默的放慢了一些節奏。
不過緊張的安寧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下家大嬸看出來了,不過她並沒有在意。
她也喜歡安寧。
喜歡小姑娘人斯文,喜歡小姑娘牌品好,最最喜歡的是,小姑娘不卡牌,做她下家總是有的吃。
想著想著這就又來了。
六筒八筒一點不愁,上家這就放了個坎張七筒。
“我吃!”她伸手抓過牌,朝安寧笑道,“小囡牌打的真好,把把有的吃。”
安寧:“……”
她就算再新手,也能聽的出來這絕對不是夸人的話。
別家聽牌快,這對她來說當然不是好事。
麻將打的好,應該是攻守並進,一邊抓自己要的牌,一邊卡別人要的牌。
可惜她只能做到前面這點,對別人要的牌,她是一摸瞎,完全一無所知。
對家黑老頭當然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他又朝安寧看了一眼。
雖然看她像個生手,但他生來警惕,剛才對她,仍舊是慢滿滿的防備。
到現在,他終於慢慢的鬆懈了。
這小姑娘,的的確確,完完全全是個新手。
鬆懈了,他也放鬆下來。
唉,老頭在心裡嘆了口氣,到底上了年紀了啊。
跟那兩個小子打牌,他雖然大多是贏,總能壓他們一頭,但神經緊繃,這幾天也是很心累,感覺少活了好幾年。
那倆小子有心挑戰,他就陪他們玩玩。
平時在這打牌,對著街坊四鄰,他其實不大動手腳。沒那個必要。
有輸也有贏,圖個樂呵嘛。
見安寧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他慢慢把狀態調整到了往常的普通狀態。
安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暇估計其他。
這把單吊九萬。
我要九萬,她這麼想著。
抓拍,翻拍,的確是九萬沒錯。
“胡了。”她把牌翻下。
小胡一把,但終於是胡了。
他們打的是二十快錢的花麻將。
除了梅蘭竹菊春夏秋冬八張花牌,白板也算做花牌,另外還有翻財神翻出來的那張也是花牌。
開局時,四家抓完自己的牌,接下來的那張翻開當作花牌,而它的下一張,確定為財神。
摸花可以去槓,財神可以當作任何牌來使用。
舉例:假如翻開的是一萬,那麼這一局,一萬是花牌,二萬是財神。
有□□,大四喜之類的牌型,但是不算番數,也沒有放衝胡。
有財神必須爆頭胡,無財神胡跟爆頭胡都是兩倍,就是四十。槓開三倍,六十。槓爆五倍,一百。飄財十倍,兩百。
另外一張花二十。
安寧這把無財神平胡,另外還有三張花。二十加六十。每家要給她八十。
一把進帳兩百四,卻是很小了。
剛才俞海給她的一千塊,她差不多都已經輸完了。
不是不想做大牌。只是那樣有點慢。
在座的都是老手。等她做的差不多,人家也差不多已經胡了。
她的金手指,在麻將場上,有個小小的弊端。
那就是,她想要的牌,必須是還沒有人抓到的。
比如說,她想要三萬,如果她自己一張,桌面上已經被人打出了兩張,還有一張攥在別家的手中,四張都已經出現,那麼她就算用金手指,也是抓不出第五張三萬的。
不管怎麼說,先小胡翻本吧。
唉?等等……
安寧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
她是等最開始的牌抓好,輪到她抓牌的時候才開始用金手指,才開始想她想要的那張牌。
但如果,她在最開始抓拍的時候就用呢?
又小胡了一把,她開始嘗試。
抓來四張牌,她想著,我要四東風。
翻開來,只有三東風一北風。
她朝派桌上三人掃了一眼,三人一邊抓牌一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