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跪倒在裴清殊面前,高聲表起了忠心:“皇上!皇上仁慈,願意放左氏一馬,可臣心裡深感不安,實在是容不下這叛賊的親妹妹啊!”
禮親王妃聽了,冷笑一聲,不屑地看了禮親王一眼。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如今可算是叫你找到了一個好的名頭休妻。不過沒關係,實話告訴你吧,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才不願意跟著你受那些窩囊氣呢!”
裴清殊還真沒想到,他讓左寧配合自己演戲的計劃,竟然會牽連到禮親王妃身上。
這對她來說,也算是無妄之災了。
裴清殊的心裡,不禁感到十分愧疚。
可是既然禮親王已經當著左氏的面說出了這樣傷人的話,想來他已經在左氏的心裡留下了一根刺。
既然破鏡已難重圓,裴清殊沒辦法,只能說道:“那,九皇叔你便與左氏和離吧。夫妻一場,何必將她逼到絕路呢?”
左氏聽了,不由感激地看了裴清殊一眼,然後向他行了一個大禮,久久不起。
裴清殊看著拜倒在自己面前的婦人,心中升出一絲不忍。畢竟從他成為十二皇子時起,左氏就已經是他的皇嬸了。
雖說左氏這個嬸嬸沒幫過他什麼大忙,但左氏向來待他溫婉可親,小的時候還曾偷偷塞給他糖吃,裴清殊是真心把她當做長輩敬重。
待禮親王退下去之後,裴清殊便道:“九……左氏,待你與九皇叔和離之後,便和左三姑娘住在一起吧。你們姑侄兩個在一處,也好有個照應。”
承恩公左寧“造反”之後,裴清殊便讓人將左府圍了起來,好歹做個樣子。
這一點,去探望過左三姑娘的左氏自然知曉。
在左氏看來,裴清殊這是想把她和左三姑娘一起,當做要挾承恩公左寧的人質了。
不過對此,她並沒有什麼怨言。
早從得知左寧自立為王的那一刻起,左氏就已經當自己沒了這條命。
只是……有一件事情,她著實不明。如果不弄清楚的話,簡直死不瞑目。
“皇上,我哥哥他向來與世無爭,對朝廷忠心耿耿。無論如何,我都無法相信他會做出此等叛國之事。雖說我的想法不值什麼,但我還是希望……皇上能明察秋毫,詳細調查一番。萬一哥哥……是有什麼苦衷,或者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看左氏這樣子,就知承恩公並沒有把他們的計劃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親妹妹在內。
這也難怪,此事事關重大,承恩公只要不傻,就不會冒著功虧一簣的風險將這個秘密洩露出去。
裴清殊嘆了口氣,斟酌著措辭說道:“朕也不願意相信,承恩公會是那等犯上作亂之人。這件事情,朕會好好調查一番的。你……就先回去吧。”
“謝皇上!”
見左氏磕完了頭就要走,裴清殊實在沒忍住,補充了一句:“好好活著,別做傻事。別忘了,你還有子女。”
左氏聞言,不禁輕輕一笑:“謝皇上。您放心,左家的女子,沒有那麼脆弱。”
……
海禁暫時開放之後,裴清殊命兩江總督派重兵護送糧食北上,務必不能出一點亂子。
兩江總督為了脖子上頭的腦袋,簡直恨不得親自上陣。
裴清殊也密切關注著這批救災糧的狀況。
以前因為海禁的緣故,倭寇和海賊都惹不出什麼大亂子,和匈奴人所造成的威脅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不過以後,等他解決了匈奴這一塊的憂患之後,還真是得好好訓練出一批水師才行。不然海上的資源這麼多,這麼寶貴,實在是浪費了。
裴清殊正在看兩江總督親筆所書的奏章,就見小悅子上前低聲說道:“皇上,公孫大人託人帶了話兒來,說是榮貴太妃招了。公孫大人問,您是想宣他過來面聖,還是親自走一趟慎刑司?”
“這個懶蛋!”裴清殊笑著罵了公孫明一句,“連這一趟也不願意多跑。罷了,還是朕去慎刑司一趟吧。”
公孫明定然是知道,裴清殊是想親自見榮貴太妃一面的,所以才沒有多跑這一趟乾元殿做無用功。
不得不說,公孫明真的很懂裴清殊。
等到了慎刑司外頭,裴清殊還沒下肩輿呢,公孫明便迎了上來,笑嘻嘻地說道:“皇上,沒想到又釣上來一條大魚!”
裴清殊見他心情這樣好,便含笑問道:“公的母的啊?”
“母的,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