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就揪著王婆打。
新仇加上舊恨,前世今生,林林總總,這王婆可謂是頭一個仇家,此時送上門來,不好好修理一番,還要更待何時?
“哎喲,了不得了,這兒媳婦打婆婆啦!當街忤逆殺人啦!”
王婆捱了這一下,臉上火辣辣地疼,心裡倒真是有些後悔,沒想到這小賤人幾年沒見,反而更見潑辣,上來二話不說就動手,讓她這專業賣嘴幾十年的老婆子,頗有些招架不住。
而且當年羅姝娘十四五歲的時候,力氣就十分大了,如今十九二十,可不更有蠻力?
不過她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只得硬著頭皮嚷嚷,手上工夫不行,乾脆就低下頭,衝著羅姝娘懷裡就死命撞了過去。
“放屁,你是誰婆婆,老孃如今是姬家的人!”
“羅姝娘,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啊,你四歲時就被賣到了我家啊,來時那個傻得呀,連話也不會說啊,若不是我王家養大了你,你此時早就不知道是哪的白骨啦!”
王婆倒也精得很,她拼著老命地抱著羅姝孃的腰,倒讓羅姝娘不好下力揍她……
周圍的婆婆媳婦們見了,三三兩兩的上來,抱腰的,拉胳膊的,半真半假的勸架。
“唉呀,算了吧,姬娘子,好歹看在往日,就放了這王婆吧。”
說起來王婆子其人,雖然四條巷的人大都沒見過,但她的名聲可是流傳甚廣,也都知道那不是個正經人,做的事也多是邪門歪道。
可若單聽她那幾句話來說,這姬娘子從小就養在王婆家裡,不管後來如何,倒也確實是有些養育之恩。
而看姬娘子這發狠的樣兒,卻是把王婆往死裡揍,這可不得上去勸上一勸麼?
羅姝娘打眼一瞅,就知道這些四鄰,未必沒有被王婆的話給說動的。
“呸,王婆你還敢說什麼養育之恩,你買良為賤,觸犯王法,按律可是要充軍流放三年的!”
從前她還小的時候,總聽王婆說什麼,若不是她家買下羅姝娘,羅姝娘說不得早就餓死凍死了,所以若是羅姝娘不肯心甘情願當牛作馬為報答王婆這大恩人家,那就是喪盡天良,狼心狗肺之類的話,那時羅姝娘天真呆傻,居然當了真。
有時看到人市上有賣兒賣女的,還真以為自己也是因為家裡窮,養活不了,才被賣的。
哼,堂堂京城安樂侯府,養活不了女兒要賣掉?
這話說出去,特孃的誰會信?
而一個良家子要被賣成奴僕,不僅要有直系血親長輩的手印,還得有里正等人開具的證明,若不是本地人,還要到縣衙裡去備案,寫清來龍去脈,如果手續不全,貪便宜買回來的奴僕,說不得就要惹上官司……
羅姝娘一點也不信,王婆當時買下自己時沒有發覺異樣?
正鬼哭狼嚎的王婆忽然就收了聲,如見鬼般地盯著羅姝娘。
“你,你怎麼……你胡說,你就是那窮人賤命,被老子娘賣了的……喪良心的晦氣小賤人,你剋死一個又一個,我看這姬大郎也活不長……”
結巴了幾句,被人拉開的王婆又跟打了狗血似的跳腳咒罵,只是腳下的方向卻是不斷退後,再退後……
羅姝娘見她這般模樣,心裡越發認定當年自己流落在外的事,王婆說不定也知道些什麼內情。
心中一陣激盪,羅姝娘推開攔在自己面前的婆姨們,正要上前揪著王婆逼問究竟,那王婆卻見勢不妙,立馬腳下抹油,撒腿便朝巷子口逃去,跑得急了,連頭上的紫色絨花掉了都顧不得撿……
看熱鬧的婦人有眼尖的,跑上去一把撿了,嘻笑道,“哎呀呀,今兒這運氣不錯,這朵花可要值四五個大錢哩!”
也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多地來問羅姝娘,“姬娘子啊,你家姬大郎病得咋樣了,可好了麼?這外頭吵成這樣,也不見他有動靜啊。”
“姬娘子,那王婆真做過好些說不得的壞事啊?你給大家夥兒說說唄?”
羅姝娘望著這些看戲意猶未盡的婆娘們,不由得額頭見汗。
“娘,我爹讓你趕緊回去。”
幸好大妮兒及時地從院門裡探身出來,解救羅姝娘於水火。
羅姝娘衝著一堆人轉圈兒點點頭,就要轉身回家。
忽然巷口又跑來了一個身影,起先羅姝娘還以為是那王婆去而復返,待多看了幾眼就發現這是個男人,而且是四條巷的熟人,田二丫他爹。
“哎呀,姬家的,可了不得了………”
這又是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