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當然知道她問誰:“他怕你看到他情緒激動便在外頭等著呢,我去幫你叫他過來。”
蘇合忍不住扯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怕她情緒激動在外頭等著?這話撫慰的怎麼可能讓人相信呢,必定是守在鄭芷柔的床頭溫語眷言吧,雖然她對被無辜拖下水的鄭芷柔心存歉意,但這點歉疚仍抵不過自己因她而起的陰影。
可能是聽到這邊的動靜了吧,林向輝從隔壁病房過了來,蘇合隔著半拉著窗簾的透明玻璃看到他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故意蔑垂著眼角去看手背上的點滴:“江阿姨,你別安慰我了,他肯定是在那女人的邊上候著呢,啊,或許馬上可能會上演電視劇裡的狗血戲碼,他們有了孩子,還因此沒了?那我也算是沒有白掉進去。”
譏誚的語氣硬生生將林向輝準備踏入病房的腳步止住了,蘇合看到他的拳頭緊緊握起,直直地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了,因為不想爭吵。但是孩子的問題,鄭芷柔這輩子都不會有了,所以當年才會在長輩的慫恿下陰差陽錯地導致悲劇的開始。
蘇合目送著他的身影在玻璃窗前離開。
呵,果然,自己在他這著實沒什麼分量,充其量就是一個名義上的女兒罷了,雖然平日裡就總是如此作想,但當今天真的驗證過了以後再想可就不是以往一般的滋味了,連自我安慰的理由都沒了。
江母回頭時也看到了,只能搖頭無奈地嘆息:“你這傻孩子啊。”
“咚咚咚……”
清脆的幾聲敲門聲將蘇合從那份不願回想的記憶中給牽了回來。
“你換好了麼,怎麼還不出來?”陶梓的聲音從木板門外傳來,蘇合連聲應著,這才把披著的大毛巾扯下換上乾爽的衣服。
正換著就聽到了腳步聲,因為這裡本來是休息室只不過是臨時用作更衣間罷了,所以一般有人換衣服的時候都有人在外頭看著的,於是蘇合便聽到了陶梓攔住來人的聲音。
“等一下,她還沒換好呢。”
腳步聲頓止。
因為來人沒有開口說話,所以蘇合也不知道是誰,不過猜也能猜到容恪了,可是之前都是特別希望見到他,甚至為了看到他她可以做到從高中開始就逃課,每次都端著一腔熱情,可是現在卻有些杵了不想面對他,主要失望的心佔比重更大。
可是磨磨蹭蹭半晌還是要出去的,蘇合開門的時候陶梓已經不在了,可能看氣氛避過或者是被容恪支出去了吧。
“蘇合……”
看著容恪充滿歉意的那張俊臉,蘇合自然地牽起面部表情,率先一拍他肩膀裝作很灑脫的樣子:“沒事兒,跟我就別說對不起那些虛的了,雖然不算很熟但我們也是認識了十多年啊,你居然重色輕友害我跌入水裡,有空一定得請客補償我哦,可得好好地痛宰你一頓!”
因為蘇合對她那些謹慎微小的心思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倒是一直掩飾成大大咧咧的樣子,還總巧合地被他撞見窘態,所以容恪雖然直覺有什麼不一樣了,但也說不大出來,便沒多注意,笑回道:“好。”
蘇合聽到後笑容更甚,溼透的劉海落下來擋住她的眼睛,順帶也擋去了裡面一閃而過的失落。
她剛剛是故意說他重色輕友的,雖然早有預感,但容恪卻這般回態倒也是坦然認同了?那麼他生日宴上的“求婚”算什麼,果然只是天上掉的餡餅麼,幸好她沒接,不然可得被砸慘了。
抹開劉海的時候蘇合微微舒了口氣,突然就隱約覺得她嚮往憧憬的那個人並不是真實的這個容恪,只能算是他的一部分,所以接近以後才覺得偏差越來越大了,又或者說,本就不在一條線上。
容恪看她換的衣服挺單薄的便拿起了自己休息椅上的毛毯給她蓋上:“開拍前你說的不會游泳的話著實嚇到我了,道歉還是要的,畢竟錯在我拍戲的時候失神了,對不起。”
蘇合把毯子裹緊,感受著越來越暖的溫度,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種溫暖已經不一樣了。
側著臉龐俏皮地笑著,蘇合折身往屋裡走:“我說我不會游泳可沒有說我不會水呀!”
容恪露出一種拿你沒法的無奈表情:“這不一樣麼,以後可別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蘇合的腳步頓在休息桌前,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捧著,沒有接話。
這不是玩笑,游泳和會水對於她而言是不一樣的,她也真的是隻會水而已。
成人之美
蘇合往往把情緒隱藏的很深,一般的人只能看到她表面上的不在意和樂天,便對蘇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