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只有十五分鐘的路程,可以方便她時不時地去醫院照顧生病住院的母親。
她三歲的時候父親就病重身亡,好不容易努力考大了國內數一數二的電影學院,還沒等她憧憬未來的美好,母親卻因為肺病住了院,只能用藥吊著性命,等待著器官移植這個虛無縹緲的希望,每一天的花費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她幾乎覺得是上天的嘲諷,卻生生地被激出了鬥志,賣了房子,到各個劇組面試,科班生的高傲與矜持全然沒有,連一天一百多的龍套都來者不拒。後來簽了一個好公司,課餘時間又慢慢多了起來,接了一些廣告和電視劇配角,情況總算好了許多,卻依然杯水車薪,只能勉強度日。
正是因為她籤的公司太好,好的資源早已經被主推的明星瓜分,她這樣的最底層根本不可能受到重視,分配下來的經紀人也算不上正直,總是做些偷偷摸摸的勾搭。在劉楚嫿死之前,已經拒絕了好幾次不清不楚的聚會,為此不知道被穿過多少次小鞋,慢慢的,她開始連最低階的廣告也接不到。
經紀人一次又一次的語言威脅,劉楚嫿似乎也快要忍不住動搖,卻總是不能說服自己邁出那一步,於是只能默默地忍受著壓力與痛苦。一天一天堅持到現在,總算到了崩潰絕望的時候。壓力大得人喘不過起來,又長期的營養不良,她終於在從醫院回來大哭了一場之後心悸而亡。
在這樣如花似玉的年紀。
許玖難得有些傷感。她去浴室洗了個冷水澡,終於覺得大腦清醒了許多。
這一定是她夢寐以求的獎勵,她盯著鏡子發著呆,所以,現在這艱難的局面也是她應該承受的負擔。她會一步一步走得比前世更高更遠,也會保護好應該保護的人。
她輕輕捂住胸口,眼前無比的堅定而執著。
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劉楚嫿輕輕晃著酒杯裡的紅酒,神態微醺,眼神迷離,臉頰上泛著好看的紅暈,一副格外誘人的姿態。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醉酒後的模樣,所以今天她格外放縱,任憑自己流露出令人著迷的神色。
這裡是奇視舉辦的年度娛樂盛典,雖說不是什麼特別高階的場合,但按理來說也不是她這種十八線的小藝人有資格參加的。她之所以在這兒,是因為有個投資人看上了她,這次的人不同些以往的小角色,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投個幾千萬給情人拍戲玩的主。於是她經紀人趙謙樂得不行,屁顛屁顛把她收拾了一番,瞞著她安排好了一切,把她帶到了這兒。
他以為她是不知情的,如果是原先的她也的確應該不知情。措不及防之下遭遇到這樣的事,倉皇絕望間也不知道是會奮力地反抗呢,還是痛苦地妥協呢?
壞了好事,惹惱了投資商,然後連累公司為她賠罪,從此被冷藏封殺。或者勉強接受,男人玩弄幾次之後沒了興致,再被無情地拋棄。或者因為犯過一次錯從此不能回頭,只能一步錯步步錯,最後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劉楚嫿輕輕勾了勾嘴角。
她太瞭解這個娛樂圈。所以,她不想再走彎路了,到了現在這一步,如果她將來註定要為了母親的病情妥協,不如一開始就選擇那個最適合的人當靠山,不求真情,不求長久,只要能讓她用最快的速度紅起來就好。
“你少喝點,別待會兒喝醉了出醜。”趙謙看她臉越來越紅,開口提醒了一句,順手遞過來一張房卡,“如果困了就回房間休息。”
劉楚嫿點了點頭,淺淺笑了笑,“知道了趙哥。”她不動聲色地收下那張房卡,目光卻停留在不遠處那個猶如眾星捧月的人身上,眯了眯眼。
居然會在這裡遇到熟人。
齊燃在娛樂圈是個特別的存在。他出道就是偶像劇男主,一劇爆紅之後立刻轉戰熒屏,二番內的角色,三億投資的大製作,知名導演領駕護航,一路走得順風順水,二十四歲就拿下了金錶獎的影帝。
然後,他突然沉寂了大半年,不接廣告,不接綜藝,無聲無息。大家眾說紛紜,粉絲擔心的難以附加,整天在他的微博下打卡,輕輕鬆鬆讓他的微博評論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紀錄。黑子樂得翻天,嘲諷他立馬要糊火不過明年。
後來,國內的公眾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一部好萊塢動作大片裡,他在其中飾演一個變態反派,穿著一身中山裝,跪坐在塌上焚香淨手,而後悠然泡了一盞茶,面上沉靜優雅,帶著淺淺的微笑,開口叫手下把主角一行全部姦殺的語氣跟問今天早上吃了什麼一樣輕鬆,那驟然間升起的反差營造出一股叫人無法移目的魅力。待到最後他真正出手開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