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做賊心虛,只要薛皇后認定了他有斷袖之癖,都不必鬧得滿城風雨,這儲位也算是完了,不說太子妃肚子裡那個,就是如今即將入京的秦王,都叫太子滿頭的冷汗。
帝王私德有虧,都要叫人清君側呢,更何況他一個太子。
心中驚懼不安,太子眼前發黑,只大聲命人進來拖了那個叫他煩心的韋側妃走了,這才重重地撥出一口氣,順著殿門往外逡巡,不大一會兒,就見著一個紅衣絕色的女子含著明媚的笑意緩緩而來,那沉靜的模樣與安然的眼神,都叫太子心中的焦躁平復了許多。
比起韋側妃的哭哭啼啼,他更需要的是夷安這樣的鎮定。
見那如今越發美豔的女子的身後,清河郡王如同護衛一般緊緊跟來,太子打了一個寒戰,卻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迎了過去,強笑道,“你可來了。”
“太子召見我,我哪裡敢不來呢?”夷安微微一笑,欣賞了一下太子的心煩意亂,暗地裡給冒壞水兒的三公主點了一個贊。
做孃的這麼壞,想必肚子裡那個不必王妃來教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啦。
“我有事與你相商。”太子見蕭翎伸出手擋住了自己伸向夷安的手臂,臉色微微一變,卻還是收回了手。
“就是您叫人撞破了……”夷安挑了挑眉,坐在了一旁,笑說到了半途,卻只是有些歉意地看了臉色扭曲的太子一眼。
不是她不願意在烈王府與一群賤人勾心鬥角,她也不會頂著太子召見的名號出來。
不過看見太子倒黴,清河王妃心中還是很開心的。
“我是被冤枉的。”太子嘴角動了動,臉色帶著幾分灰敗地說道。
他跟便宜小舅子,真的是純潔的男男關係來著。
不過是今日一同讀書後感到睏倦,倆人並肩在一處休息,多純潔呢?怎麼就叫薛皇后宮中內監見著,之後臉色發白地跑了呢?
夷安卻只想著方才路過東宮,妙憐側妃那張哭哭啼啼的臉,妝都花了,嘴角微微勾起。
才多久就失寵?這手段可真不怎麼樣。
“叫誰見著了?”夷安對太子死不死完全沒有興趣,只是有些八卦地問道。
蕭翎沉默地坐在妻子的身邊,看著氣急敗壞的太子,再看看顯然被娛樂了的妻子,頓了頓,什麼都沒有說。
自烈王府出來,夷安的心情很不好,這有人出手娛樂,他還是想叫夷安多開心一下的。
“母后。”太子穩了穩心神,坐在了夷安的對面,見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在手中轉,越發地頭暈,頓了頓,便忍不住低聲問道,“母后,不會因為這個廢了我吧?!”這才是他擔心的重點。
“瞧您說的,那可是您親生母親。”夷安頓了頓,這才與太子溫聲道,“況叫我說,姑祖母知道了,也比旁人知道強些不是?”見太子訥訥地看著自己,她斂目溫聲道,“姑祖母知道,只怕還能為您遮瞞。若是項王知道如何?還不鬧個天下皆知?”
聽見太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抿了抿嘴角,這才笑道,“況還有四皇子虎視眈眈,您不是真的不知道他那皇子妃,在京中如何籠絡群臣的吧?”
“你說的是韋氏?!”太子目中一動,露出了兇狠之色。
韋歡確實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哪怕如今是在病中,卻叫人越發憐惜,況隴西轉回京中的高官不是一個兩個,與韋歡往來迎合,走動的也十分緊密。
如今四皇子的心,連項王都知道,更何況太子!
“叫我說,您別的不必管,這東宮叫太子妃整頓得跟鐵桶似的,訊息飛不出去。”夷安可不會去喝太子宮中的茶水,她都擔心肚子疼,見太子若有所思,彷彿還鎮定了些,便繼續笑道,“不過四皇子妃雄才大略,早就知道您這東宮只怕要生事,妙憐側妃……”見太子目光一閃,夷安的目光閃過了一絲森然,卻眼角帶笑地說道,“也是韋氏中人,說不得您這事兒,得堵堵她的嘴。”
韋側妃既然有膽子謀算太子妃腹中骨肉,還不是一次兩次,清河王妃只好送她一程,叫大家都安心。
真以為她宋夷安說幾句威脅的話,就偃旗息鼓?
“她做了我的側妃,不會背叛我吧?”太子還是對韋側妃有些感情的,況這些時候太子妃在宮中,東宮庶務都是韋側妃打點,叫太子十分滿意。
“您的心真是良善慈悲,我也不過是說說,捨得捨不得,都是您說了算,只是我卻對側妃羨慕的很,”夷安笑了笑,在太子突然緊繃的臉色中笑道,“這才叫愛美人不愛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