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直爽得卻有些不似後宮長大的人了,可就因為這,她才願意捨出自己的真心。
“原來你竟是在唬我。”四公主嗔了一聲,轉身坐在了椅子上,頓了頓,這才嘆氣道,“不是我心眼兒小,實在是你們家有個賤……”她目光落在夷安不動聲色的臉上,自悔失言,轉圜道,“有個女孩兒,上杆子巴巴兒地要去東宮,叫母后攔著不讓,如今只跟著太子妃作對,實在叫人厭惡。”
就是因這個之故,因此四公主對薛皇后母家的女孩兒都帶著幾分擔憂,恐其中有人真的生出這樣的心來。
“就是華昭儀與珍昭儀的那個縣君的妹妹?”夷安想到薛皇后本家女孩兒寥寥,便問道。
“就是她!”四公主怨恨道,“以為仗著身份,就能把太子妃踩下去,什麼東西!”
“她再囂張,也越不過太子妃去。”夷安見宮中靜靜的,宮人都守在外頭,自然是知道這都是薛皇后的心腹的,與四公主對坐了,這才與她一同喝茶,吃了些點心繼續說道,“難道她還打著什麼算盤?”
“這話,我只與你說,”四公主如今與夷安又親近了一層,如今就在她的耳邊說道,“太子不肯親近太子妃,因此太子妃如今竟還沒有子嗣。”見夷安皺眉,她心中也十分憤慨,繼續說道,“薛珠兒若是入東宮,與太子有本家的情分,到時候再有了兒子,沒知道太子登基以後,這後位是個什麼章程呢?”
太子若是到時候廢了太子妃,誰又能說出什麼來呢?只一條無所出,就足夠太子妃讓賢的了。
“她想的很好,竟是心比天高。”夷安卻笑嘆道,“不過再好,這一直都沒有如願,又是為了什麼呢?”
“母后攔著不讓唄。”四公主飛快地說道。
“由此可見姑祖母的心意,日後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了。”見四公主不解,夷安笑了笑,慢慢地說道,“若是姑祖母有心,難道誰能攔得住不成?這顯然是不願見到太子身邊有薛家女孩兒為妾的意思。”
見四公主的眼睛亮了,她想了想,這才繼續說道,“太子妃,想必也是姑祖母所賜?既然挑了她,自然是滿意的,斷斷不會拿家中女孩兒來拆臺,不然前頭裡,選了薛家女孩兒做太子妃,還要如今往東宮去塞妾室?”
這樣掉身份的事兒,薛皇后可幹不出來。
四公主聽著夷安一一與她說道,竟露出了喜色,忙不迭地點頭道,“你說的,竟有理。”
“攔住那什麼薛珠兒,可見姑祖母對太子妃的心。”夷安頓了頓,這才目中一閃,試探道,“太子與姑祖母……”
“朝臣更認母后,你明白的。”見夷安這樣敏銳,竟看出了癥結所在,四公主有些不安,在椅子裡動了動,四處地看過,這才小聲說道。
“原來如此。”夷安往椅子上一靠,斂目不語。
真叫她猜中了。太子與薛皇后之間,只怕並不是那樣母子情深。
“如此,姑祖母素日裡待太子妃越冷淡,太子妃的日子才能過得好些。”夷安慢慢地說道。
太子若是敵視薛皇后,只怕薛皇后待太子妃越好,才越是坑了她。
四公主多少也明白了,想到太子妃的艱難,心裡就覺得有點兒難受,握住了夷安的手輕聲道,“你不明白,太子妃是個頂好頂好的人,竟……”她擦了擦眼睛,這才笑問道,“以後,我帶你去拜見太子妃,你就知道了。”
“你不擔心我了麼?”夷安翻著眼睛哼道。
“你竟與我不依不饒起來。”四公主嘻嘻哈哈地起身給夷安拜了拜,裝模作樣地說道,“給縣主請罪,縣主別與我見怪。”見夷安側身避開,嘴裡笑起來,這才走到她的身邊推了推這容光絕色的少女,指著外頭笑道,“咱們出去走走,如何?”
雖是詢問的語氣,然而不由分說已經拉了懶洋洋的少女起來,見她柔弱的模樣,不由小聲說道,“人不大,脾氣不小,能叫公主請罪的,你還是第一個呢。”
“我本想說,你只要送我一匣子點心也就罷了,誰知道你竟拜下去了呢?”夷安也十分嘆氣道。
對這樣得了便宜賣乖的人,四公主真是敗了,耷拉著頭拉了夷安在御花園裡逛了逛,跟被鬥敗了的小母雞一樣,後者看著四公主的模樣,也覺得十分有趣,正說話間,卻見遠遠地有兩個面容秀美嫵媚的女子在前頭說笑,這兩個女子雖是這樣寒涼的天氣,穿得卻單薄輕盈,正是之前在薛皇后宮中不敬的兩位昭儀。
夷安遠遠地看著這二人身邊都是呼啦啦一大群的宮人服侍,比薛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