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春日就該是蒼翠欲滴,繁花似錦,一側還有一座高高的假山,上頭有一襲清冽的水嘩啦啦地落下來,平添了幾分春意,出了這條小路眼前霍然開闊,竟是一處極精緻的院子,外頭就見飛簷探出了院子,琉璃在光下灑落了一輪的光暈。
“你們兩個住在這兒,如何?”大太太也很滿意,進了這院子,就見是一二層的小樓,視野開闊,立在二層,就能見整個府中的美景,便轉頭與兩個女孩兒笑問道。
“這已是極好的了,”夷柔就急忙給段氏呂氏行禮道,“叫嫂子費心。”
“這是應該的。”段氏扶住了她,見夷安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不由眉飛色舞。
才第一次見,美人兒妹妹就與她這樣親近,可見還是嫂子的魅力比哥哥大些。
段氏仰首挺胸,摟著懷裡的夷安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兒。
“衍哥兒,就住在前院兒,好好兒讀書。”大太太縱容地看著閨女與兒媳婦兒嬉笑成了一團,心中歡喜,轉頭又與宋衍笑道。
宋衍見下頭下人忙忙碌碌地將夷安夷柔的行禮擺件往屋裡收拾,便點了點頭。
大太太又指了指上來後與眾人行禮的丫頭們,笑道,“正經的勳貴小姐,都是出入有不知多少的丫頭,你們兩個也該如此。”
夷安見這群丫頭低眉順眼,顯然是被教導的很好,知道母親是用心的了,便點頭笑了,叫青珂與紅袖領了她們下去,,這才與大太太笑道,“母親也不必對我們小心翼翼,又不是玻璃做的,在咱們自己個兒的家裡頭,難道還有叫母親不放心的?”見大太太嗔了她一眼,頓了頓,又求道,“咱們才進京,知道母親疼愛我們,只是很不必叫府裡頭人仰馬翻的,豈不是叫咱們不安?”
“正是如此。”夷柔也急忙說道。
大太太恨不能叫這世上一切好的都給女兒,補全這些年的虧欠,只是知道心急了,摸了摸夷安的頭,這才女眷們坐在一處說笑了起來,就與段氏笑問道,“你們在京中這幾日,可有人來拜訪?”
“烈王府的一個側妃送了帖子過來,我與弟妹沒有理會。”見夷安夷柔都眼角動了動,段氏不知夷靜之事,有些奇怪,卻還是認真地說道,“母親,烈王府忒張狂了些!叫我說,宮裡的皇子都沒有鬧得這樣厲害!幾個王府沒有爵位的子弟在京中上躥下跳的,這還了得?!”
烈王如今五子在京,為了個爵位合縱連橫的,還打算到剛剛封爵的宋家頭上,實在叫段氏厭煩。
“從來得意就猖狂,無需理會。”大太太最厭惡猖狂的庶子,此時冷笑了一聲,慢慢地說道,“別鬧來鬧去,一場空就好。”
“二姐姐……”夷柔見段氏與呂氏看過來,咬了咬牙,這才與大太太說道,“二姐姐鬼迷心竅,做了烈王長子的妾了。”見大太太臉色冷冷的,她便紅了臉,低聲說道,“與伯孃與嫂子說了,日後若是二姐姐上門,也好應對。”
至於去看望夷靜,或是叫大太太拿著平陽侯府之勢幫襯些夷靜,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
雖是親姐妹,然而她卻不是以德報怨的傻瓜。
她也不會自以為是地仗著大伯孃的疼愛,叫這疼愛延續到給家族丟臉的夷靜的身上。
“夷靜……”大太太臉色淡淡地說道,“她退親,我早就知道。因這個,那家還與我傳信抱怨過一回。”她的一顆心都被辜負了,連帶叫人家對自己生出不滿,這樣裡外不是人,叫她恨透了夷靜,況姐妹有個卻做了妾,叫夷安的身價兒也跟著往下掉,大太太心裡恨得厲害,卻不願給夷柔沒臉,此時只頷首道,“別怕,她生不出什麼事端來。過幾日帶你們往宋國公府去,你們交際起來,也就好了。”
宋國公府是大太太的母家,夷柔遲疑了一下。
“你跟我入京的,我總要記掛你的前程。”大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
這是要給她議親的意思了,若是夷柔從平陽侯府出嫁,確實該有不錯的姻緣,或許不是勳貴大戶,然而日後豐衣足食,平靜度日是沒有問題的,夷柔心裡感激,起身謝道,“都是我與二姐姐,叫伯孃操心。”
她這樣鄭重,呂氏急忙笑著拉她起來,說笑了一會兒,果然宋懷一身煙火味兒地過來,竟真的是親手烤了肉與弟弟妹妹們用,見他席上上上下下地與呂氏搶食吃,筷子上的菜總是被搶走的呂氏終於掀桌急眼,與他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後頭還有段氏唯恐天下不亂地叫好,大太太竟只含笑看著,一側大老爺帶著長子宋方低著頭飛快地扒蝦剔骨頭地把吃食往夷安的碗裡添,不大一會兒就冒了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