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娶進門才知道,竟是個這麼個東西!
只是因救命的情分,所以這幾年她對這個小地方出來,不大懂京中規矩的兒媳婦兒頗為寬容,哪怕是氣得很了,也不曾計較過。
她感謝兒媳婦救了兒子一命,沒有叫她白髮人送黑髮人,自己能忍著,卻不能叫別人跟著吃委屈。
“我與你哥哥說著,想著分家,叫他們分出去過。”徐氏抱怨道,“說起來府裡也沒虧待她,還接了她一家進京來,給了宅子什麼的過日子,按說該好好兒過日子不是?偏不知在與老四鬧騰什麼,不肯消停的。”
她就是不明白緣故,既然彼此有情,為什麼還要與自己的兒子爭執,說到當年舊事,總是不耐,實在叫人氣悶。
“大概是不願叫人知道如何成的這姻緣,畢竟不大和規矩。”大太太便皺眉道。
“若合了規矩,誰還娶她呢?”徐氏心煩意亂地甩了甩手,嘆氣道,“我的幾個兒媳婦兒,沒有一個不好,只她!真是要命。”
頓了頓,徐氏這才繼續說道,“她還有個親妹妹,也是庶出,倒是個閉月羞花的模樣,只是她家裡本不過是普通的富戶,高不成低不就的。前兩年不知在哪裡見著了你女婿,”見大太太臉上發沉,徐氏便皺眉道,“清河王別的不說,那張臉……”
那張臉,還是很好看的。
她那個兒媳打聽到蕭翎不過是王府庶子,也沒有什麼根基,聽說叫人看不起,雖不喜他出身,然而想著日後王府分家總能有些好處,庶子庶女也該地位相當,便想著做親。
徐氏哪裡肯,兒媳求到自己面前,求自己出面的時候斷然拒絕。
再是庶子,那也是王府子,哪裡是一個普通庶女能攀附的呢?
說出去都叫人覺得不知輕重!
“表妹安心。”三公主見夷安皺眉,便溫聲道,“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罷了。我聽聞清河王對女子不假辭色,從不亂來。”
她看著夷安的目光帶著幾分溫柔,夷安急忙笑道,“我是信他的。”
“想跟安姐兒搶東西的,都不是好人!”七皇子老老實實地趴在一旁,聽到這裡,就很不高興地叫道。
“七皇弟難得這樣老實。”三公主與夷安一笑,見她真的不在意,這才鬆了一口氣,低頭給七皇子餵了點心,見他彷彿瘦了些,然而渾身上下帶著些力氣,露出了詫異的模樣,卻並不多問,看著七皇子熟練地爬進了夷安的懷裡,這才與夷安說道,“七皇弟看著活潑,其實並不是與誰都親近的,與你好,可見你是真心相待。”她嘆氣道,“這宮中,竟是難得的了。”
“舅舅待我也好。”夷安便笑道。
“你喊他什麼?”三公主唬了一跳,駭笑道。
“安姐兒最知道了。”七皇子仰著小脖子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可欺負人家吧。”三公主掐了掐七皇子的小肉臉,見夷安也笑嘻嘻的,沒有什麼為難,知道這是這兩個親近,便只笑道,“過幾日,我下帖子,也請四皇妹出宮,咱們幾個聚聚。”
“二皇兄在就好了,還能舉高高。”七皇子耷拉著大腦袋說道。
二皇子與三公主一母所出,聞言便笑起來,與夷安笑道,“他眼前是想念,待二皇兄真的回來,他就見天兒地哭著與母后告狀,母后頭疼呢。”
“告狀?”
三公主的目光漂移了一下,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和諧的地方,許久之後,這才嘆氣道,“二皇兄雖是武將,卻十分崇拜御史這職業,這個……表妹懂的……”
御史們都有一張尖酸刻薄,大道理連天,逮誰噴誰的嘴巴,簡直就是災難。
二皇子的嘴,已經不是災難,簡直叫人遠遠地看見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都想上吊。
夷安在三公主有些心虛的目光裡,覺得自己懂了。
二皇子想必是一個嘴巴毒辣的可怕傢伙。
見她懂了,三公主這才低聲咳了一聲,與夷安笑道,“後來母后煩了,攆了二皇兄出京鎮守青海,咱們才解脫開。”她說起薛皇后帶著十分的親近與熟稔,彷彿二皇子與薛皇后也十分親近,夷安想到這位公主能嫁到宋國公府來,心中一動。
若二皇子這樣好,又年長,薛皇后為何不輔助他,卻想養育七皇子呢?
將這個年頭壓在心底,夷安叫三公主牽著手往宋國公夫人的面前去一同說笑。因宋國公夫人慈愛,越發孺慕,頓時把蕭翎忘到了天邊兒去。
到了晚上,前頭的宋國公帶著大老爺一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