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夫君去死了,這種威脅從別人嘴裡說出來青年是不信的,然而從蕭真的嘴裡說出來,他卻十分相信。
這位,可是能將自己跟侍妾卿卿我我的定親物件揍得差點兒去見祖宗的存在。
“我父王母妃素來和氣,從不覺得納妾不好,”蕭真便冷冷地說道,“叫你撿了便宜也就罷了,日後你可方明白點!”
敬王生在皇家,哪裡是隻守著一個女人的性子呢?王府中側妃庶妃多了去了,因此也不把姑爺房裡有些妾當回事兒。
誰家沒有一二通房呢?若沒有,那就是懼內,是很沒臉的事情。
蕭真自幼也是在王府長大,妾見得多了,敬王妃的手段也看得多了,只覺得心累。
敬王府只有嫡子嫡女,這是很少見的,可是誰知道敬王妃費了多少的心思在裡頭呢?若是日後自己姐妹也要過這樣的日子,不如不過,換個枕邊人就是。
見手裡的青年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想到與自己從小就好,如今也不知該多傷心的姐姐,蕭真冷哼了一聲,噁心壞了,抬起膝蓋用力地給了自家姐夫腹上一個狠的,見這青年眼珠子都突出來了,這才丟在地上道,“看在我姐姐的面上,滾吧!”
這真是大赦天下的意思了,那青年疼得渾身突突的,雙腿發軟,然而見蕭真抬手把他放了,頓時連滾帶爬地跑了。
見了這麼暴躁的一幕,羅瑾已經縮排角落裡抖了,只有宋衍多少知道這人不是蠻橫的性子,這才頷首道,“此地若是無事,我們便告辭了。”
一片平靜,一點兒沒有遇見母老虎的意思。
“你……”蕭真見這少年一片平靜,並沒有半分的厭惡與畏懼,也覺得暢快,與面對旁人不同,因此便緩了臉色問道,“你怎麼在此?”她的目光落在了宋衍身後探出頭來的羅瑾的身上,挑了挑眉,含笑道,“每次見你,都是與好友在。”
宋衍想到二貨唐安,臉色頓時黑了。
“不過是說話罷了。”宋衍覺得命運有點兒坎坷,總是叫人看見會誤會的一幕,見蕭真並不在意,這才鬆了一口氣,與她說道,“雖是為姐妹張目,然而也該多帶些人手,不然若有些爭執,豈不是說不清?”
叫他看,那青年若是出去後嚷嚷,這位武夷郡君蠻橫跋扈的名聲算是板上釘釘了。
“不算什麼。”蕭真斂目道,“我怕什麼呢?”
她如此,宋衍便不再多勸,見羅瑾已經不哭了,眼眶雖有些紅,卻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放心,與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蕭真微微頷首,帶著好友走了。
蕭真沉默地看著這個少年的背影,見他頭也不回,低頭看了看已經無恙的雙手,抿了抿嘴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將長刀收到腰間,往敬王府去了。
一入王府,蕭真就覺得府中十分安靜,正房之中,敬王妃一臉的唉聲嘆氣,恨不能老十歲。見了腰間佩劍,氣勢連男子都壓倒的閨女,敬王妃臉色就有點兒發黑。
“你做什麼去了?!”敬王妃拍著桌子惱怒道。
“與姐夫說說話兒。”蕭真面不改色,往椅子上一座,端起桌上的茶水豪邁地一口乾了,拿袖子擦了擦嘴角,這才皺眉道,“雖他也是世家,咱們卻怕什麼呢?叫姐姐吃這樣的委屈,實在是過了!”
敬王妃看著蕭真這麼個做派,恨不能暈過去算了,此時卻一嘆道,“你想的好,然而這世間,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呢?”她嘆氣道,“駙馬還有妾呢,你姐姐才是郡主,又算什麼呢?”她無奈地說道,“世情如此,女子也只是苦熬罷了,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呢?”
她想到蕭真這姻緣不順,也是秉性剛烈,容不得半顆沙子的緣故,便忍不住勸道,“你都退了四次親了,這名聲好聽?如今惡名在外,誰敢求娶呢?”
早前還有幾個不怕死的,如今是一個都沒有了。
蕭真斂目,只當沒聽見。
敬王妃是真愁。
她為王妃,膝下兒女雙全,夫君也十分敬愛,已是圓滿,然而只有小女兒蕭真的親事上真是栽了大跟頭。
這整日裡在軍中廝混,沒有半分女兒家的柔媚,竟嫁不出去了。
“母親不必擔心我。”蕭真也不願叫母親為自己煩憂,便勸道,“嫁不出去,就不嫁。我也……”她想說對男子也沒有什麼想法,然而不知為何,卻想到了白日裡沉靜與自己說話的那個清雋的少年,那清明的模樣映在心裡,叫她頓了頓,這才說道,“不想嫁給不知根底的人。”
敬王妃沒聽出來,然而卻板著手指在盤算起來,與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