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然失寵來著。
薛珠兒仗著太子誰都不放在眼裡,她倒是要瞧瞧,能仗到幾時呢?
若失寵,這沒名沒分的,只能哭去了。
當然,她預備的大禮不是這個,不過大餐之前,也得來點兒清粥小菜不是?
來日,死在太子的手裡,這表姐也才叫圓滿。長安縣主最喜歡成全有情人了。
“我只恐……”宋衍果然噁心了一下,微微皺眉,然而見大老爺並不在意的模樣,便忍住了。
大伯父在他心中就跟主心骨一樣,看著大伯父鎮定的模樣,他就覺得什麼為難都不是問題。
“今日,你不舒坦,早些安置才好。”大老爺素信夷安,見閨女乖乖地點頭,小臉兒皺起來的模樣,就覺得這是這世上最可愛的孩子了。
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這面無表情的剛硬男子轉頭對著咋咋呼呼的臭兒子們皺了皺眉頭,拒絕相信這麼上躥下跳的兒子是自己教匯出來,這才低頭與已經抬眼,用溫柔信任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妻子低聲道,“你也是,別擔心。萬事,總有我在。”
“我信你。”大太太莞爾一笑,輕聲說道。
有了這句話,大老爺只覺得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歡喜來,握緊了妻子的手一同浩浩蕩蕩地回家去。
走到屋外,呂氏陡然回身,將手中長戟霍然擲出!
冰冷的長戟帶著雷霆之勢貫穿了整個房頂,巨大的轟鳴中,上頭的一塊匾額連同半邊屋頂徹底破碎,屋裡薛家眾人在落下的碎片中害怕得哭成一團,呂氏這才牽著宋懷的手哈哈一笑,跟著大老爺夫妻一同快意地走了。
這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早朝,果然有宋衍的擔心,巡城御史參了鬧事的平陽侯一本。
乾元帝端坐上手,俯身看去,就見一張臉完全沒有表情的平陽侯跪在自己的面前,轉頭看了看一臉高深莫測的薛皇后,臉上就露出了猙獰來。
薛家昨夜裡傳話兒,將平陽侯如何不將薛家放在眼裡,竟打上門去,指使親女長安縣主踩斷了薛珠兒的腿的惡事與他稟明,想到華昭儀與珍昭儀哭得跟淚人兒似的,乾元帝的心裡就無限惱怒,然而惱怒之後,卻又有了主意。
“如此專橫,實在不配為……”正欲抹了平陽侯九門提督之位,給薛皇后點厲害瞧瞧,乾元帝卻聽見身旁薛皇后突然笑了。
“皇后笑什麼?!”乾元帝氣勢洶洶地問道。
“不過是一家子生出了些不快,倒叫陛下這樣擔心。”薛皇后臉上在笑,然而一雙眼睛平靜無波,她往下看去的時候,連那告了平陽侯的巡城御史都在躲避她的目光,此時薛皇后只拍著手邊的純金鳳頭扶手,含笑說道,“雖是家事,然而到底是平陽侯的過錯,罰奉一年,以為警戒。”見下方的朝臣都微微頷首,覺得她公允,她轉頭與乾元帝溫聲道,“到底請陛下憐憫平陽侯一心為女。”
“一心為女,就能打斷一個縣君的腿?!”乾元帝見竟無人為自己說話,頓覺悲涼,此時大聲喝問道,“還有沒有王法?!”
“說起王法,陛下只去問打斷珠兒腿的正主兒,與無辜的平陽侯計較什麼呢?”薛皇后清冷的目光落在最前方的一名高大的男子的身上,口中淡淡地問道,“難道,是平陽侯打斷了她的腿?”
明明是烈王妃乾的!
薛皇后此時真覺得有恃無恐。
乾元帝只覺得被噎住了,竟說不出話來。
最先打斷薛珠兒腿的是烈王妃,他,他真的沒有膽子去與烈王妃說這個。
一個不好,只怕他也會被打斷腿的。烈王妃可不會因為他是皇帝就客氣。
這女人手中握八關半數兵權,從來都囂張得厲害!
下方的那高大的男子,也是一臉惱怒,冷笑地往薛皇后的方向看去。
正是叫薛皇后看的心頭火起的烈王。
薛皇后只跟沒有看見一樣,往下方跪著的大老爺溫聲道,“罷了,事急從權,此事……珠兒也有不對的地方……”
她話音未落,已經有御史參太子縱容東宮甲士在京中行兇,險些傷及一位縣主。
薛皇后見這些御史一個個地冒出來,目光在三皇子的身上掠過,十分平淡,卻只是搖頭道,“不過是尋常玩笑,罷了,到底太子是長輩,不該由著兩個丫頭胡鬧,便……”她沉吟道,“禁足東宮就是。”
這樣輕描淡寫地揭過,叫三皇子的心中氣得厲害,恨薛皇后不公,卻不敢多說,只做出一副乖兒子的模樣,目光卻頻頻地往大老爺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