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臺子就搭好了,早點看戲晚點看戲,有什麼關係呢?等證據找齊全了,再狠狠撕開她的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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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白雪惠剛從老太太那兒回來,被指使了大半天,正是腰痠背痛,要阿桃和另一個老嬤嬤給自己錘骨。
“這邊一點,重一點兒!力氣大些不成麼!”白雪惠指揮著,那鄉下老婆子也不知道是什麼鐵打的身子骨,精神比年輕人還旺盛,每天雞不叫就爬起來,天光不亮就叫人家去請安,她自個兒操勞慣了喜歡早起,叫人家也跟著不能睡個黑甜覺,其他人請完安,還能回去睡回籠覺補眠,她卻還得繼續在西院伺候著老婆子,一直到晌午,才能回去吃個飯。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走。
心中正罵咧著,門口有家丁與婢子,將一個人押了進來,在門外的廊子上,喊了一聲:“夫人。”
白雪惠聽外面吵吵嚷嚷,打了簾子出去一看,竟是喬哥兒,一怔:“送我這兒來幹什麼?不是還給少爺那邊?”
家丁答著:“大姑娘說了,夫人近些日子說過缺人少,如今老太太來了,事兒也多,就將喬哥兒調來夫人這邊使喚。”
白雪惠唇一撇,那丫頭是將這小子還給自己了。
喬哥兒剛剛被放出來,聽說是被大姑娘調來伺候夫人,喜不自禁,這會兒見夫人沉默,怕她不接受自己,被當做皮球又踢給大姑娘那兒,屁滾尿流爬上去跪著:“夫人就留下奴才吧,奴才什麼活計都能幹的……”
白雪惠見他滿身還沒痊癒的棍子傷,經引誘雲錦重上山一事之後,雲菀沁對這小子再不會信任了,將這小子繼續放她那裡,指不定哪天也得抖出些什麼,便揮揮手,大聲道:“好吧,既然大姑娘這麼孝順,那你就在我院子外面打打雜吧,今後啊,可不能再犯那種糊塗事兒了。”
喬哥兒磕頭:“是,夫人!”
家丁和婢子離開後,喬哥兒前後左右一望,再沒其他人,後腳跟了進去。
阿桃和老嬤嬤將門關上。
隔著簾子,喬哥兒道:“夫人,奴才生怕您就這麼不要奴才了,奴才要是再回去少爺那邊伺候,還不知道能不能有命留著效忠夫人呢!”
“這不將你留下來了嗎,”白雪惠眼眸一沉,“對著方姨娘那賤人和大姑娘,你可沒亂說話吧!”
“夫人吶,我要是說了,現如今還能被那大姑娘放出來麼!小的可是咬死了牙關,為了夫人,寧可被方姨娘的亂棍打死,也絕不多吐露一句啊!”喬哥兒拍拍胸脯。
白雪惠哼了一聲:“別說我只叫馬兒跑得快,不叫馬兒吃草,對我忠心,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吉樂賭坊的賭債,都已經給你這小子還清了,再沒人追你的債了!另外,紅胭的身已是贖了,暫時先送到你京裡的四嬸家去安置了……你這小子,嘖嘖,長得賊眉鼠眼,眼光倒是還不錯,萬春花船上最漂亮的姐兒之一,倒是被你瞧中了。”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喬哥兒喜得連磕幾個響頭。
這吃喝嫖賭的性兒。白雪惠看著喬哥兒輕快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有些遺憾,若長期放那繼子身邊,多好啊,不用自己費力氣,準保四五年內,就能打造出個酒肉膏粱子弟,可如今……
罷了罷了,雖說莊子上那事沒做妥當,但好歹看在女色和錢財的份兒上,嘴巴嚴實,還算忠心,沒有隨便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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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四姑在小叔子家住了幾日,就指示兒女吵著要出去逛逛。
難得來一次京城,肯定想到處開開眼,回了鄉下,也能在村民中當成個炫耀的資本。
竹姐和茂哥一聽能出去,纏著奶奶撒嬌,童氏年紀大了,不想動,就算是皇宮也懶得逛,卻拗不過孫子,這日,白雪惠上午來請安,老太太揮了揮手:“二媳婦,今兒天氣不錯,我看那霏姐兒馬上要出閣,難再過自由的閨女日子了,要不,你今天把沁姐兒、霏姐兒、桐姐兒還有老大家孃兒三個帶出去逛逛吧,你瞅瞅,京城有哪裡好逛的好玩的,帶著她們都去看看。”
白雪惠平日在家裡應付雲老大家一大三小的都已經精疲力竭,還時不時被大嫂冷不丁咬一口,又因那釵子的事,厭惡黃四姑到了極點,現在要帶她們出去,百般不願意,唔了兩聲。
黃四姑見弟妹不大願意,笑道:“咋了,弟妹,怕俺們鄉下來的,丟你的臉啊。”
一語戳破白雪惠,眼看著婆婆望過來,沒法子,看來今兒只得趕鴨子上架。
她抬起尖尖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