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追問中扭過頭,隨口笑道:“料不到三妹與我進了一趟宮,就得了這麼好的姻緣,姐姐還沒來得及恭喜一聲呢。”
雲菀桐眉毛一蹙,只覺得她在提醒自己,若不是她,自己是沒這福分的,又像是在諷刺自己用的手段不入流,臉上藏著萬般的委屈,叫人一看,還以為雲菀沁誣賴了她,給她破了髒水。
小家子氣。妙兒搖頭,本就是沾了別人的光,使出汙濁手段、歪打正著騙來的姻緣,到頭來,擺著一副當了粉頭又立牌坊的模樣,還不讓別人說,看得叫人焦心。
妙兒本就是個受不了氣兒的主兒,一梗脖子,站在雲菀沁背後,窸窣著低諷:“滿宮裡到處亂跑,幸虧套著個王爺,若不小心套上個沒把兒的,看還嫁不嫁。”
雲菀桐離妙兒近,這指桑罵槐一字兒沒落,誰都沒聽到,偏偏自己聽的一清二楚,頭一抬,臉頰漲得出血,一副眼神驟起厲色,恨不得要將妙兒生吞。
方姨娘見著女兒受委屈,不敢明說什麼,卻也生了一股不容被人欺辱的傲氣,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扯著圓場,將話題拉遠,臉上浮了笑意:“話說昨兒三姑娘被幾個宮人用皇家的馬車送回,那陣仗,可真是氣派,引得一條街的街坊都來張望,妾想大姑娘既然被太后留宿,今兒恐怕又得飽飽眼福,比三姑娘更厲害,沒料到卻是一個人回來的。”
想諷刺大姑娘沒排場?這回可是自取其辱了,妙兒輕聲一笑:“本來是有宮裡的車子接送,不單有宮車,還有一堆仕宦公子府上的家僕駕車在正陽門外等著,排著隊送大姑娘回來呢!不是奴婢誇張,為了爭送大姑娘,都快在皇城根兒下打起來了!”
童氏一聽,笑得皺紋迭起:“喲,還有這回事?有哪些家的啊。”
“老夫人,有楊太傅家的車子,太傅,就是當朝皇上的老師,楊太傅是三朝元老,連皇上都要聽他的呢!還有奉恩輔國公家的車子,國公,便是大宣一品爵位,歸德侯府的慕容家都比不過!”妙兒笑著給老太太解釋,本來想把秦王的名號也甩出來,可那大姑娘也真是太低調了,回來的路上千提醒,萬囑咐,不要說自己跟秦王見過,也別說自己個兒搭過秦王的車子,只得作罷。
童氏也不知道怎麼,從第一次見著妙兒,與這丫頭有種天然的親近感,估計是愛屋及烏罷,此刻見妙兒笑得甜兮兮,跟自己的孫女兒一個模子似的,越發笑得燦爛,連連點頭,連雲玄昶一張臉也是掛滿了笑意:“好。”
方姨娘牙癢癢,怎的,這雲菀沁想說自個兒成了搶手餑餑?那又如何,什麼太傅啊國公啊,能比得上皇帝老兒的親兒子麼,有本事你也來個皇子啊,你那是以量取勝,光是多有什麼用啊,我家桐姐兒才是以質取勝。
想著,方姨娘不覺撇撇嘴:“要是有個皇子就更好了,指不定能跟咱們三姑娘一樣。”
這般一說,雲玄昶的目光又落到了三閨女頭上:“嗯,桐兒這次確實爭氣。”
妙兒豈能容得了方氏母女好,叫下人將那九九果盒拎了進來。
雲玄昶一看哪會不知道是什麼,眼睛都直了:“沁兒,這是……太后賞的?”不等回答,便欣喜地抱了那九九果盒一格格地抽開看起來,又對不明所以的童氏解釋,不消一下,兩個人都顧著賞起果盒,贊著自家大閨女,氣得方姨娘快歪了嘴。
室內正氣氛熱絡,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莫開來去看了一眼,只說是憐娘鬧著要進來,給桃花求情。
雲菀沁心下一凝,手腳還真是利索,捨得一身剮,說做就做。
那桃花都已經被她借刀殺人打廢了。
憐娘這是已經算準了,就算求情,家主也不會留下桃花,自己還能給家主建立個好印象。
雲玄昶見不得哭哭鬧鬧,本揮揮手,欲叫家人將憐娘拉回去,倒是童氏開口:“都是一個地兒出來的,總有幾分感情,就讓她進來吧。”
憐娘一進來,一張嬌小的臉蛋已是哭得像個花貓兒似的,可淚不沾睫,清清新新,絲毫不顯得邋遢,反倒透出一股梨花帶雨的柔弱和潔淨,一身素白裙衫顯然打理過,雖是粗布面料,款式倒是有腰有臀,襯得女子纖細如柳,加上這麼一哭,越發是柔若無骨,竟看得座上的雲玄昶微微一怔。
雲菀沁眉尖一蹙,雲玄昶對這種型別的女子,始終還是沒什麼抗拒力,這個憐娘,活脫脫就是年輕時的白雪惠,甚至更勝一籌,心機更不賴,那白雪惠無非就是憑靠些床幃內的情趣媚態,可這憐娘,已是擴充套件到了日常的一舉手,一投足。
只怕這會兒憐娘一露臉兒